落地,把自己直通通地砸在了地上:“……弟子见过师叔。”
以九枝灯孤僻安静的性情,广府君以为他不会轻易求人,但他打眼一扫,他怀里均是治疗寒毒的好药。
守药庐的天非君口花人贱,惯爱刁难取笑人,能从他手中取得这么多药,九枝灯必是被他调戏得不轻。
想到此处,广府君竟是有些欣慰。
……师兄收的这几名弟子,平时一个个蔫眉耷眼的,但在这种时候能晓得团结一体、尊长护长,看来本性都还不错。
他道:“把药给我吧。如昼、九枝灯、徐平生,你们暂且各自回殿歇着,莫要将此事张扬开来。”
徐平生正欲开口,谁料九枝灯心里愧忧交加,在他之前开口道:“师叔,弟子想留在殿外为师兄守殿。”
广府君想了一想:“也好。”
徐平生苍白了一张脸,顺着敞开的门缝想看一看徐行之状况如何,却只远远瞧到一只垂在床侧、没什么血色的手。
一时间,他心间如升烈火,甚至压根没注意到元如昼来到自己身旁、向广府君问询徐行之情况如何。
……行之……
病中之人若是无人照顾,反倒能刚强不少,如今徐行之揣着孟重光这只小火炉,又有师父照拂,心中放松,干脆直接睡了过去。
岳无尘半夜又抱他去了一趟汤池,运功祛毒。而在煮得滚烫滚烫的池水中浸过一轮,徐行之也没能醒来。
祛毒完毕,岳无尘把徐行之重又抱出来,安置在岸边,捧起他湿漉漉的头发,用掌心灵力催干。
柔软又灵活的手指擦过青年的长发发尾时,岳无尘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在徐行之耳畔小声道:“……行之,抱歉。师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受伤了。”
徐行之低低“唔”了一声。
岳无尘把这声无意识的低吟算作了徐行之的应答,捧着他半干的头发亲了一下,心中除却怜爱,便是满满的感触。
他捉起徐行之垂下的右手攥了攥,头也不回地唤道:“重光,过来,送行之上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