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娘子都约好了,要去秦娘子家的一间饭馆楼上看,守着就能瞧见了,给姐姐留一座吧?”

“好,二娘忙着给人做衣裳,都小半月没出门了,我若回来的早,把她也带去。”

明宝盈轻声应了,又笑了一声,道:“大姐姐怎么还是连名带姓的叫严中侯啊。”

“不然,叫严郎啊?”明宝清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叫大郎的话,也觉得别扭呢。”

“那叫盐罐?”明宝盈碎碎地笑着。

“也叫不出呢。”明宝清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罕见的娇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中侯没有字吗?”明宝盈没从听?明宝清或严观提过。

“行冠礼的时候,陆大夫的夫君给他赐了一个?,叫三畏。”明宝清的口吻有一点不易觉察的意味深长。

“三畏?是出自?论语里的君子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明宝盈咂摸了一下,奇道:“陆大夫的夫君就是严中侯的夫子,他只是个?普通夫子吗?”

“嗯,屡试不中,从没担过一官半职的。”明宝清叹息着,又轻轻重复了一遍,“如此?洞若观火,怎么会屡试不中?”

明宝盈默了一瞬,道:“看来孩子做事?就算瞒了长辈九分,总也漏了一分。”

“是啊。”明宝清又道:“那叫三畏?怪怪的,那叫阿三,还是叫阿畏?都不顺口。”

“阿三挺顺口的。”明宝盈忍不住笑。

“可是听?起?来像个?无赖的市井闲汉。”明宝清笑了几声,侧身替明宝锦掖了掖被子,轻道:“你与孟参军如何了?他在我们跟前都是好模好样?的,但真的好吗?”

“他心里伤得很,但秦主簿这?事?逼得他更上进了,他大抵觉得每一分懈怠都是对秦怀谦性命的糟蹋。”明宝盈只是猜测,但她不知道,她其实猜得精准无比。

“如此?这?般。”明宝清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如此?这?般如何?”明宝盈却问,“阿姐与严中侯一月方见三两次,不见时很念着他?”

“忙时倒是没这?个?心思。”明宝清说着后颈处忽然一酥,有种被严观一边吻咬一边诉说思念爱意的错觉浮现出来。

“他也忙碌,我也忙碌。他有抱负,我有志向,眼下就先?做君子之交也好,我若一味想要亲近,总要付出许多?光阴疗他的心伤,不过其实他也不需我去做什么,他自?能心若静影沉璧。”明宝盈到底还是流露出一丝孩子气来,用上了一点点嗔怪的口吻,“毕竟是一把年纪了。”

“是啊,眼下时机前所未有,女娘坐在至尊高位上,坚壁清野的科举场被撬开了缝隙。”

明宝清忽然感到一阵风从那条缝隙t?中吹了出来,要吹开迷障浮云,吹出一个?清澄世间来。

不过她也知道富贵从来迷人眼,等那些寒门子弟爬上高位之后,忘却初心的人不会少,但只盼着保有本心的人会更多?。

第126章 最大的烦恼

萧奇兰的祭祖大典庄重而盛大, 巡城时萧世颖调拨了南衙军、北衙军一并保护她,严观替她擎旗,旗帜上是公主府的徽纹两枚交叠着的奇异兰叶。

萧世颖年轻时也曾在元正?、上巳、重阳等节日登楼与城中百姓见面, 所?以街面上有些年岁的老人都在说, 公主很像圣人。

“嚯!那擎旗的军爷真是好体格, 猛地一瞧, 同先帝都差不离了。”

送茶点上来?的茶博士得有五十?来?岁了,平日里带带新人,掌掌眼, 只伺候几个很相熟的贵客, 今日主家亲自带客来?,他自然是要来?伺候的。

萧奇兰的轿撵已经离开十?几丈远了,但底下高呼‘殿下千秋’的声?音还是震得脚底板都麻了。

茶博士抚着栏杆站起身, 也望了一眼, 萧奇兰被垂下的金玉珠帘挡得七七八八, 茶博士反而被严观的背影吸引, 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妹,拿你手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