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那画上。

明宝清拿来作画用的纸应当是纸坊不能卖的废料,纸面粗糙,看得出渣滓很多,但她并?不在?意,在?画中间横过一条长线,将画割做上下两半。

上面是在?水田耕作的黑大,下面是在?旱地耕作的黑二,他们使的犁是孟老夫人?借他们的,是同?一把犁。

画上的小人?没有五官,面庞就是一个墨点上,躯干和?四肢的姿态却是每一个都有不同?,严观端详起?来,一个个小人?看过去?,然后他抬眸看明宝清,道:“你想改犁?”

“你怎么知道?”明宝清的惊讶让严观有些?高兴,他勾着唇角点了?点画纸,说:“兄弟俩年岁差别不大,身量也差不多,做农活都是好手,唯有不同之处就是一个在水田和?一个在?旱田,这就让两人施力的姿态很有不同?,水田泥泞,湿泥堵结,黑大耕着旱地,要轻松很多。”

“但,但你怎么知道我想改犁?”明宝清擒着笔,再问他。

“不然你画他们做什么?五官都看不清的。”严观忽然伸手,托住她笔尖落下的一个墨点。

本来会浸在?明宝清裙上的墨色沁进了?严观宽大的掌心里,明宝清赶紧拿帕,又忍不住笑,说:“你怎么三言两语离不开样貌,到底是爱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观掌心被她一托,看着她垂眸认真擦拭的样子,什么话都塞住了?。

他只觉掌心这一处,像是由她拿着烛火烫下的一个疤,越摸越痒,想干脆挠破了?,撕开了?血肉,好求痛快!

“擦不干净了?。”明宝清取来自己?喝过的葫芦,用葫芦的小口抵住他掌心倒了?些?水出来,又细细的擦了?一会,擦干净了?才算完。

严观收回了?手,攥成拳。

明宝清重又拿起?笔,说:“耕水田用水牛,耕旱地用黄牛,牛都有不同?,犁却是一样的,怎么能好用呢?”

严观看着她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犁,寥寥几?笔,精准无?比。

“这是陆先生改进后的江东犁?”

“是,这种曲辕犁小巧灵便,但听阿兄说,在?陇右一带还?是用从前的直辕犁居多。”明宝清一一画出犁的各个部?件,说。

“为何?”严观问。

“陇右有很多土地是沙石,很坚硬,直辕犁虽然又大又笨重,但犁头大,刀面大,能够犁耕的土地更多,所以还?在?使用。”明宝清有些?感?慨,道:“农具好不好,只有农人?说了?算。”

“这曲辕犁你还?想怎么改?”严观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