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她?发现,那娘子额角还有一个胎记,同游飞足踝上的类似。”

严观说:“然?后呢,那位娘子承认了?”

“是,小妹稍一试探,她?立刻痛不欲生,口口声声说邵阶平强迫了她?,岂会有假?小妹才多大?她?做梦都做不到这种事!”明宝清转过脸来,看着严观。

太近了,如果?不是隔着车壁的话,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距离。

可明宝清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太迫近了,她?问:“我想问你?,游郎君的死,是不是有可疑?”

严观垂了垂眼,说:“如果?是用碎陶片割喉的话,其实需要很?大的毅力,只割一下几乎不可能会割到要害,要反复割,寻常人受不了。仵作说游春生的伤口粗粝外翻,是陶片割的无疑,但……

严观顿了顿,看着明宝清,说:“在?尸体发还家人前,我曾仔细查看过脖颈处的伤口,发现越往里?,伤口外观就变得截然?不同,平整且细。”

明宝清目光定定看他,逼得他逃开?了,又温声唤了句‘严帅’,逼得他转回?来看着自己,才徐徐说:“所以,游郎君是被人用利刃抹喉杀害,然?后用陶片遮掩伪造成自尽的?”

她?不需要严观肯定,当即又尖锐地说:“能牢狱之中做下这种事,严帅,你?责任不小,合该愧对游飞的。”

严观没有推诿一句,只是掩着睫毛,说:“是。”

“有怀疑的对象吗?”明宝清有些?恼他,冷声问。

“当夜值班狱卒共有六人,还曾有长安县的不良人和府衙的金吾卫来提过人犯,若算上进出过的所有人,共有十?八人。”

严观往车厢里?仰了过去,小小的车窗扣了下来,‘啪嗒’一声响。

明宝清隐约听见他发出一声闷闷的叹息,像是把手捂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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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种人,识字不多,没什么学?识,终日游走在?污秽中,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每月月俸折了只有五斗米,无品无级,偏又有些?权力在?手,走在?街面上被人叫官爷叫多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稍加利诱,或者?威逼,有什么事做不出?”

“那,你?做过什么事?”明宝清问出口,才觉得这问题有些?逾越了。

“我,也许可以算是没做过,但也不是我有多么高?尚,我阿耶留了宅子、田产,我没有钱财方面的短处,可这些?宅子、田产是怎么来的,”严观沉默了一下,最终说:“我阿耶从前,也没少干。”

竹车车厢里?,一直有股好闻的清香,四周透进来的光染上了一点绿,莫名让严观觉得宁静安心,有一束光钻了进来,带着一道让他心跳的目光。

小小的车窗被明宝清掀了开?来,她?望进来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打开?了一个匣子,瞧见了嵌在?里?头的一个人偶。

这是因为严观个头太高?了些?,头顶天,脚贴地箍在?车厢里?,勉强摆开?了胳膊,像是被捆缚住了,连眼神都没法闪躲,只能任由她?打量。

有那么一瞬间,明宝清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