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他对勤政殿和东宫乃至玉清殿的每一处都熟悉无比,把人抱去后面的浴池里,殷勤小意擦洗过后,拿衣服把人裹在自己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忙忙碌碌地擦拭头发。

楚郁缩在他的怀里温吞地看他的折子。

他心神放在折子里,不知道头发擦干净后,嵇临奚偷偷私藏几根。

擦干净头发后,嵇临奚给他梳发,又偷偷藏了几根头发。

手指缠着发带,在那灵巧的手指下,扎出垂落到腰间的高马尾,楚郁伸手摸了摸,看他恳切神情,也懒得计较这与帝威搭不上边的发型。

他嗓音沙哑,开口道:“嵇临奚,你要早去早回。”

……

七日后,户部那边过完程序,嵇临奚带着工部与兵部的一批人马就出发了,他坐在马车里,回望着远处隐约的宫门一线。

此次离开,纵是满是不舍,却是为了他与殿下的未来。

待他回来,沈闻致还算个什么东西。

“走罢。”他放下车帘,吩咐着。

车轮滚动。

嵇临奚闭紧双目,发出哀愁叹息。

此一去一回,下次见殿下不知何日,这一路上的相思之苦,也只有靠他带着的殿下的里衣、外衣、头发、手帕、抹额、玉佩、碗筷、棋具……袜子、薄子,画像,才能缓解一两分了。

皇宫里,云生步入勤政殿中,汇报嵇临奚已经离京的消息。

楚郁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他安静批改着折子,过了一会儿又问:“他都带去了什么?”

云生露出疑惑的神情,“倒是不知道嵇大人带去了什么,但好像很多,装了五辆马车,全都是拿箱子封着,嵇大人亲自监督身边护卫搬上去的,由护卫看守,旁人不得靠近。”

“和凉州绝天江有关的资料?”他猜测。

楚郁道:“凉州绝天江的资料搜罗遍了也不过装半辆马车。”

云生摇了摇头,“那小臣是不知道带的什么了,只知道都是从嵇大人卧室与书房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