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夜里,嵇临奚来了,打发走牢头的他,扔给了自己随从一块糕点,“吃。”

随从吃了下去,顿时昏倒在地,嵇临奚把他扔进牢房里,“义父,换上吧。”

王玚连忙将两人的衣服换了,“脸要如何?”

嵇临奚走到昏过去的随从面前,弯腰从他脸上撕下一块面皮,扔给了王玚,王玚覆在脸上一番整理,再抬头时,便是一个陌生不能再陌生的人了。

昏过去的随从,被放在草席上,背对着牢门。

嵇临奚带着王玚离开了刑部大牢,刑部衙役并未阻拦,乘坐马车,一路离开京城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王玚欣喜若狂。

出来了,他竟真的出来了!

“快给本相牵一匹马!”他对嵇临奚说。

嵇临奚拍拍手,出现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群护卫,他们把团团王玚围了起来,让王玚逃无可逃。

王玚面色一变,“你这是要做什么!嵇临奚!”

“义父还没对本官说那两处藏着宝藏的地方,也没有将令牌与信给本官,更没有签下认罪书,连供词本官回去一对,也是半真半假,怎么,义父就想这么离去?”嵇临奚笑意盈盈地说,眼中却满是冷若冰霜的阴森。

两相对视,王玚败下阵来,他交代了存在幽州军主调令的位置,还有那两处京城地下财富的位置。

“本相都交代清楚了,该牵马来了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昂首挺胸说,丞相气势威严不减。

嵇临奚笑意不变:“还请相爷稍等片刻,等本官的人前去检查一番,我们再来对对供词,签字画押认罪书。”

王相脸色一变。

他赌嵇临奚不敢拖时间,但嵇临奚明摆着得不到东西便要拖着他,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死。

他不想死。

他还要去救毅儿。

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玚只好改口,将它们真正的位置交代出来,好在他对嵇临奚并没有全盘托出,他在京中私藏的财富,其实有五处,而他交代出来的两处,相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亿两白银,但时间紧急,嵇临奚又怎么可能数得清楚?

新的供词到了嵇临奚手里,认罪书上,是王玚的签字画押。

嵇临奚抖了抖,借着护卫递过来的灯笼一看,十分满意。

他让人牵一匹马过来,搀扶王玚上了马,轻柔关切地说了一句,“义父,此后一路,要小心呀。”

王相上了马,急不可耐纵马离开,头也不回。

嵇临奚朝旁伸出手,护卫递来弓箭与箭矢。

夜风撩起额头碎发,漆黑的眼眸满是阴郁,他嘴角勾起,有几分邪意。

一箭,中了马腿,马腿一拐,王玚从马上摔了下来。

嵇临奚慢悠悠走过去,见王相如蛆虫一般在地上挣扎,讶异道:“义父居然还没有死么?”

王相回头,目光惊恐愤怒地望他,“本相已经给了你所有想要的,嵇临奚,你到底要干什么?!”

嵇临奚踩在他肩膀上。

殿下不让他对所谓的良臣忠臣出手,那他也只能在王玚身上稍稍发泄一下了。

他伸出手,护卫再次递出箭矢。

两箭射手,两箭射脚。

最后是一刀,割了王相舌头,王相的嘴巴被护卫掰开,嵇临奚掏出止血的药粉,洒了进去。

嵇临奚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解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信我能为殿下付出一切呢?”

沈闻致不信,安妃不信,王玚也不信,谁都不信。

他回过头,神情认真地问身边护卫,“难道你们也不信我对殿下十分真心、百分真心、千分真心吗?”

护卫们后退一步,先是点头,而后猛地摇头。

“大人对陛下那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对真心!!”

嵇临奚这才满意了。

身后传来马蹄声,是沈闻习带着刑部的人赶了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