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抬起手指放在唇边,一声轻微的嘘,示意他噤声。

喉咙中有许多想问的话,楚绥却问不出来,只恍惚出了皇宫。

母妃说父皇撑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是母妃对父皇做了什么吗?还是只是他想多了。

他从前一直以为父皇与母妃二人相爱,若非如此,父皇怎么会给母妃那样的盛宠,他也以为父皇是爱着自己的,否则怎么会给他在皇宫里修建长庆宫,其它皇子满15岁都陆续封王离京了,只有他还留在宫里,后面被皇后逼迫,才不得已主动离宫,却也留在京城封王。

到底什么是假的,什么又是真的,他已经分不清了。

……

皇帝皇后与受宠的嫔妃离宫,勤政殿就暂且成了楚郁办公之处,早朝也由他主持,虽不能坐在龙椅上,却在龙椅下方的侧处设了一道蟒椅。

这便宜的人除了嵇临奚还能有谁?

从前他只能站在最末尾窥视太子的背影,连侧脸都难看见,现在却能看见太子的面容,穿着玄色朝服的太子高坐在龙椅旁侧,头戴金冠,玉坠的冠带从两侧落下,垂眸俯视朝臣的模样,让嵇临奚视线几乎晕眩。

他受不了了,宽大的朝服遮挡住了他身下的不堪。

“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六皇子一党的官员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一个站出来,皇后太子一党的官员却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只禀告的都是无关轻重的小事。

他们自觉自己是为太子考虑。

太子临时监朝,若上奏了难事,太子处理失了妥当,就会落了把柄在六皇子一党手中,哪怕太子任职京兆府尹,将京城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们也不想冒险,做那个出头承责之人,只求小助无错。

嵇临奚却是最了解他的太子殿下了。

在楚郁处理了那些上奏的小事后,询问是否还有旁人上奏后,他站出来,执着鱼须纹路的竹笏扬声道:“臣有本奏”

少年太子唇瓣掀了掀,望着他说:“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