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看向一旁火炉里已经燃尽飘出来的纸灰。

“真心?”楚郁轻轻笑了一下,“这天下间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小人的真心。”

“君子真心难违,小人真心易变,王相最初对父皇,难道不是臣子的真心吗?”

可当人掌握权力以后,就会难以抵御权力的诱惑,那份真心也会变成假意。

“对我母后的消息是费劲心思打听,在王相身侧,听到于孤不利的消息,知道对性命无碍,却轻而易举掠过,我们这位嵇御史,还真是有趣极了。”

他看向云生,让云生拿纸笔墨砚,坐在桌前写回信,写完之后将纸封于信中,“寄回去罢。”

“嵇临奚此人,虽心术不正、摇摆不定,但在他未曾倒向王相之前,依旧是可用之人。”

想到什么,楚郁歪了歪脑袋,看向云生头上绑着头发的发带。

片刻,换了新发带的云生看着手中新加了一句话的信,沉默了一会儿,说:“殿下,这样真的好么。”

“那拿孤的发带给他?”

云生说:“那还是用属下的吧。”

殿下束发之物,怎可随便送出,只希望那位嵇御史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

前线,因支援的军队和军粮到来,将士士气一振,西辽国的那点子为了粮食抢掠的来犯,便不值一提了起来,还没靠近,就被打得抱头鼠窜,躲了回去,想要潜伏进城中抢掠的,也因为加了巡逻的卫兵人数,威胁力大大降低。

没有出现最不想出现的意外,娄将军松了一口气,加上物资丰盛,正值年关,当即决定犒劳三军。

杀牛宰羊、煮米洗菜。

如此忙碌了一日,娄将军看着那在将士中奔来奔去活跃不已的身影,就好似看到了很久以前刚入军营的自己,也是这样充满活力与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