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画已经甚合我意,不用再看第二幅。”

“既然如此,小官也就放心了。”

“不知你是”

“回谈大人的话,小官乃御史台监察院史,嵇临奚。”知道他要问什么的嵇临奚,拿扇子挡住半张脸,露出双十分狡诈的眼睛。

谈弘阔一下咬住牙齿。

他是六品官,虽没上朝资格,却也听闻嵇临奚最近恶名,只因对方身后是王相,所以无人敢对他动手。

“请嵇御史跟我来。”伸出手,他咬牙切齿笑着。

二人来到无人处。

“说吧,嵇御史送本官这样的礼物,是想要什么?”只要此事不外传,也不被写到折子里上奏,谈弘阔什么都愿意做。

放下扇子,嵇临奚笑而不语。

“五千两”

笑。

“一万两”

笑。

“一万五千两”

早就打探过谈家的嵇临奚,摇了摇头,就要往外走,谈弘阔忙拽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几乎是咬出来,“三万两,我最多只能拿出三万两,再多的也没有了。”这三万两,可以说是它半生心血。

嵇临奚这才露出笑来,“成交,谈大人,此事小官会永远烂在心里,绝不叫旁人知晓半分。”

他伸手,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拍了拍男人肩膀,“只是谈大人,你日后要小心啊,就算小官不说,万一下次被别人发现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自知把眼前这人得罪透了的他,看外面酒席上的人群,感叹似地说了一句:“今日来给谈大人送礼的人,一定很多吧?”

对方不可置信看他,嘴皮子都在颤抖,“你,你别欺人太甚”

嵇临奚余光看了过来。

他脸色颓地一白,放弃挣扎,心如死灰道:“今日所送之礼……”

“我愿全部给嵇大人。”

……

第68章 “小臣对殿下,是十分真心啊。”

离开谈家的嵇临奚满载而归, 拖着那满满当当的礼物又去了一次当行,他倒想如法炮制继续薅羊毛,毕竟这样的手段, 短时间里也只用得了这一次,只事做太狠和自掘坟墓没什么区别, 他虽有王相撑腰,但闹得太大, 一个七品小官而已,王相也会把他随手舍弃, 只得干一票收手。

怪只怪这谈弘阔倒霉,偏偏叫那样的把柄落到他手里,又是今天生辰,他为美人公子筹募银两,可不就得想到他头上吗?

……

微雨连绵,京城巷道中一片淡淡雾色。

嘎吱一声, 院门打开,陈德顺撑起一把油纸伞挡在太子头顶, 与云生步步紧跟在其身后, 房屋主人跟在身侧, 身上穿着布衣,看着清贫无比, 躬着腰口中不断道:“实在抱歉, 太子殿下, 下官家里也只能拿出这些,搜刮完私库, 真的拿不出更多的银两了。”

“梁州灾民一事,下官也心忧无比, 只盼他们能早得救援,平安无事。”

“无事,钱主簿已经尽了自己的心力,孤还要为梁州黎民百姓谢钱主簿捐银一情。”油纸伞下,楚郁抬起双眼看了眼路边匆忙走过的行人,侧头淡淡笑道,看不出任何怒色。

一番殿下仁善的夸赞言辞,直到送楚郁上了马车,目睹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钱主簿这才直起身子,甩着袖子回了府邸,门一关,便让下人将桌子上的素菜都撤了下去,端上大鱼大肉,与自家人提着象牙筷,享用起珍馐美馔。

“大人,那可是太子殿下……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下人在旁小心翼翼地问着。

钱主簿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巴里,眯着眼睛享受这番美味,而后冷笑一声开口:“谁都这样做,本官又有什么问题?总不能让我真的把我全部身家都捐出去吧?那本官当官的意义在哪里?”钱都捐给那些平民百姓,自己一个人吃苦,他钱祎可不是圣人。

“太子殿下又如何,连皇帝都不能让世家门阀捐大笔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