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2)

可是没有,砚青始终安安静静地躺着。

饶是这段时?间已经见?惯了生?死?,她都没能忍住,眼泪“哐当”一下子就掉下来。

就在年前,砚青还盘算了下自己的资产,打算从?青州回?来之后就买一个小院,再托媒人说门亲事稳定下来。他还说到时?候请裴延年和她同样过去吃喜酒,沾沾国公府的好运道。

可就在转眼之间,人就已经躺在那?边了。

她同砚青的来往不多,尚且接受不了,而裴延年几乎是同砚青一起长大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又会是何种感想?

江新月弯下腰,握住他的手,忍着眼泪说:“已经让人替他整理了衣冠,让他住在前院的偏房,要不要去见?见??”

裴延年撑着病体站起来,沉默地在江新月的帮助下换上了衣服,随后在搀扶下挪到了前院。

青州地方干燥,温度不高,给?了砚青最后一份体面。

裴延年沉默着上了香,而后跪在蒲团前没起身,高大的身躯在那?一瞬间佝偻下去,被浓重的悲伤所击垮。

江新月轻轻转过脸去,不久看见?问山提着一篮子菜和酒过来了。

问山是昨日醒来的,在这里?守了一整日,晚上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还抽空去主院探望一眼。

他朝着江新月点了点头,边提着食盒进去,将带过来的酒和菜一一放在地上后,扯过蒲团直接坐下来,开口时?依旧是不大正经的调子。

“我两?醒过来,他肯定高兴,这小子走的时?候还在念叨,让我们躲得隐蔽点,抓紧时?间赶回?去。”

问山弯腰在对面放了个酒杯,再给?裴延年和自己放上,最后倒满酒同无人的酒杯碰了碰,嘲笑道:“你让我们跑得快些,自己倒是被落下。我可和你说,轮回?的时?候眼睛可放亮一点,瞄准富贵的人家就上,知?道吧。”

“你的钱我就给?收下了,我也不亏待你,买了院子分一半给?你住。就是你看得清楚些,别瞎跑到别人家把别人吓了一跳。”

“要无聊了就来找我,或者找裴三。不过回镇国公府你可仔细点,别吓到两?位小主子。”

裴延年沉默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江新月轻轻别过脸去,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她站在芜廊下,耳边依旧是问山絮絮叨叨的声音。

就当成砚青还活着。

又或者说被记住,本身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活着。

喝到后来,里?面的两?个男人彻底醉了。裴延年稍微还有点意识,扶着问山靠在柱子旁休息,自己则是在蒲团前跪了一整夜。

第二日,两?个人便为砚青送葬。

按照砚青的意思,他就葬在嘉应城外的无相坡。在那?里?朝东眺望,能看到一整个嘉应城。

江新月同样也去了。

下山的时?候,她的手便被人用力的握住。

她侧转身体,能看见?男人清瘦的下颌,便将手反握回?去。

裴延年休息了几日,就重新开始忙碌。

期间,他同裴策洲碰了碰面,两?个人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简单地交代,了解一下大概的局势。

也许是他们两?个人演戏演得太?过逼真,前朝反贼谋逆时?,就立即有人在他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这倒不是劝他谋反,而是希望他能在支援的时?候能耽误一点时?间。

“行军路上原本就可能发生?各式各样的意外,哪个州城下了一场大雨,又或者是赶路时?车轴坏了,耽搁上几日又会有何人去细究?”程前华情?真意切,就差将自己的心?肝掏出来给?他看。

“可就是这么几日,嘉应城必定告破。到时?候你带着大军赶到,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高官厚禄唾手可得,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裴策洲冷脸,“他是我亲叔叔,我看不惯他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程前华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