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冷静了些,“我不觉得你?跟着过?去是什?么好事, 边境地区比你?想得要?艰难,各方面都是,而不仅仅是吃穿用度上。”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偏远苦寒之地,除了流放,压根都没有多少人主动前往。那边没有时兴的首饰、衣裙,也?没有像样的酒楼,可?能连像样的街道都没有。就算是嘉应城,往来的商旅多,算是相对繁华些的地方,可?也?同?京城的棚户区差不了多少。”
江新月了解过?青州,这几日无数次动摇去嘉应城的念头。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多少的必要?,尤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孩子。
孩子身体不如大人结实,前两日天?热屋内多用了一盆冰,小明行?就有点儿流鼻涕的迹象。
可?要?是把孩子留在京城,交给人带是一个问题,舍不舍得又是另一个问题。
她同?裴延年两个人都有点像,在亲缘上不曾被厚待过?,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
“那你?要?去青州多长时间?”
“也?说不准,快的话可?能一年多。要?是拉锯战,多久都有可?能。青海那边才平定,国库的账面上压根就没有多少银子,今年京城又发生疫病,又往里?投了一部分钱。若是这时候开战,每一日都是在烧银子,民间恐生怨怼。”
“要?是可?能的话,圣上也?不想打这一仗,最好是能拖上一两年,提前规划。可?前朝旧部埋伏颇深,所图不小,不会轻易错过?这次机会。”
江新月听来听去,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大概率会在边关呆几年。
几年的时间啊。
若是中间没有出现过?裴延年离开京城去剿匪的事,她可?能很容易就接受了,并且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有了先例,她就知道等待是多么漫长的事。
这倒不是说依赖,也?不是说真到了离开裴延年就到了活不了的程度,而是一种惦念一种牵挂,一种面对长久分离对其中不确定因素的恐惧。
她想要?他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简单说几句话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算不算正常,好奇地看向裴延年,“那假如说要?好几年呢?这么长的时间……你?会舍得吗?”
单薄的蚕丝被被拉到肩膀的位置,露出白白净净的脸。
欢好过?后,偏圆的眼眸里?含着一层水光,凌乱的头发散发一种说不出来的慵懒劲。区别于少女时期的羞涩,浑身都透着明晃晃的风情。
先前发生的一幕幕涌入到脑海中,男人咽了咽喉咙,掌心覆在的光滑的被面上来回?摩挲。
真的能接受这么长时间的分别?
自己都不确定起来。
江新月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先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呆一年就回?来,我们去一趟也?不过?就是来回?折腾人,没有多少必要。要是说真的要在那边呆上好几年,我再带着孩子过?去。到时候昭昭和明行也有那么大,不至于出不了远门。”
裴延年又问了一遍,“青州那边真的和京城不大一样,你?真的想去?”
江新月点头点了一半,就看见男子重?新压了下来,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我们一家人就一起?。”
去青州就这么暂时确定下来。
因为裴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两个人商议了下,想着才过?去时就不必要?带很多东西。等开春之后,若是江新月前去青州,便随着押送粮草的官兵一同?出行?。
这时候江新月已经出了月子,裴延年的假期也?结束,开始正常上朝和去军营练兵。
两个人继续住在京郊的山庄,裴延年若是能赶得回?来,就尽量回?来。若是时间实在来不及,也?会直接在军营中暂住一晚。
过?来请两个人回?去的信件来了一波又一波,就连老?夫人都拉下脸写了几封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