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阿厘咬了咬唇:“是。”
十九站了起来:“可是那厮逼迫与你?!”
阿厘不敢看他的眼睛,侧过身小声解释:“是我自己愿意的,我……”
十九气的眼睛通红,他走到她面前:“你――你真是!”
“真是气煞我也!!!”
阿厘心头涌上羞耻,怯懦开口央求他:“十九…十九算我求你,能不能先别将此事告诉琮世子。”
“他先头知晓了!比我还早呢!”十九总算明白了世子为何如此了。
阿厘闻言怔住,急忙抓住他的袖子,惶然问他:“那…那他,他怎么看我?他说些什么了?”
十九甩开她的手,抱臂在胸:“世子怎么看我不知!但是我真是瞧不起你,你…你这个榆木脑袋!白费白费!”他恨恨地看她一眼,运步转身离去,阿厘跑着追出房门,视野里只剩他袍子的一角。
阿厘依靠着房门,怔怔地滑坐在门槛上,双手捂住脸,忍不住痛哭起来。
十九讨厌她了,琮世子…琮世子大概也讨厌她了罢。
他帮了她这么多,是她不好,是她不知好歹,是她糟践心意。
阿厘一想到琮世子会如何看待自己,心口就像压了块巨石,喘不上来气。
他会后悔帮了自己罢。
怎么办呐…好难受啊娘亲。
考教
周克馑再见舅舅,几乎认不出来,华发枯皮,老态龙钟,哪还有半点大将军的样子。
屋内关着门窗,闷热暗沉,药味冲天。秦?N坐在床沿,头发梳的整齐,华美的袍子装饰着躯壳,芯子大概也是干瘪的。
周克馑几步来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舅舅!”
秦?N浑浊的眼球动了动:“馑儿回来了。”
他轻轻拍了拍床上的妻子:“瑜娘,馑儿来看你了。”
周克馑目光落到床上的身影,怔住了。
床上这个瘦小枯干,头发稀少,满面蜡黄,半睁着眼的人,竟真的是他的舅母吗?
舅母跟舅舅军中相识,往日里不拘细行,性格爽利,身体强健,这才几个月,怎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刘氏半睁开眼,露出同样浑浊的眼睛,嘶哑张口:“馑儿啊,馑儿来啦。”
周克馑蹲在床边的踏板上,方便她看着自己,强忍着泪:“是我,舅母。”
刘氏眼睛合上,不言语,当他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又见她缓缓睁开眼问他:“那你…瞧见衡儿了吗?”
周克馑哑然,转头看向母亲和舅舅。
秦玉环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头,他便晓得了,舅母这是已经病糊涂了。
秦?N擦了擦妻子额角的细汗,轻声细语地哄她:“衡儿还在际陵呢,乞巧节他就回来了。”
刘氏这才放心,又合上眼了。
秦玉环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跟着哥哥一同到外间说话。
云筝提着食盒,秦玉环拿过来放到桌上:“哥哥又没用膳罢?带的都是些清淡的,多少吃点。”
秦?N依言,端起里面的白粥,喝酒似的,仰头咕咚咕咚尽数喝进去了。
“舅舅…”周克馑握紧了拳头:“我去求我师父,绿林里有个脾气古怪的名医,一定能治好舅母。”
“说的是妙化骨罢?已经看过了。”
“连他也…?”
秦玉环摇了摇头:“那人古怪得很,你舅舅费劲千辛万苦请他来瞧,只丢下一句…哎。”
妙化骨只丢下一句‘令夫人忧思成疾?M,便放她去死罢’,把秦?N气的又吐了泡血,就要杀他。
这江湖怪人又说自己有法子,能缓将死之势,不过自己全须全尾走了才肯将方子给他。
他掐住了秦?N的七寸,听闻有让妻子活下来的希望,秦?N俯首帖耳,帮他做了许多乌糟事,才得到这方子。
这方子饮下刘氏确实刹住了急崩之势,可秦?N需得日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