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赶紧按照十九说的方向,把沿途的一些地貌特征告诉胡明,便见他施展功夫,几息之间身影便隐没进山林之中。
周琮则随意行至一旁堆放剩余木料的地方,捡起碎料,蹲下用地上的斧子试着劈柴。
阿厘眼见他用手扶着木头就要往下劈砍,吓了一跳,赶紧撂下锅铲跑到他跟前:“别!”
周琮顿住动作看向她。
“夫君赶快起开!”
“无妨,我先试试,略一琢磨就能学会怎么劈。”他只以为她是怕他用错了方式伤了自己。
阿厘依旧不肯让开:“不行,你别做这个。”她已经上手去拽他的袖子了。
周琮纹丝不动:“怎么了吗,娘子?”
“你哪是做这些活计的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她快要哭了似的,使劲拽着他一定要他起身。
周琮无奈撒手,随着她的力道起身,本欲拢她在怀,却因顾及满身脏污,垂下手臂:“世间万事,无不可为者。”
阿厘不解释不辩驳,只执拗地将他拽离木材旁。
“说起来今天有一事需得告知夫君。”她提起其他的事。
周琮:“你说。”话音刚落,骤然蹙起眉头。
阿厘甫一开口,便见周琮疾步上前,风一样掠过她的身旁到灶前,迅速将锅盖扣在起火的锅子上,纠结的火舌瞬间被压住,只余丝丝缕缕的烟气和难以忽视的焦糊味。
“我的菜!”阿厘惨呼一声,小跑上前,眼睁睁看着他复掀起盖子,露出锅里焦成一团的事物。
周琮失笑,胸腔震动。
阿厘迁怒,瞪他:“就赖夫君非要去劈柴,我才忘了看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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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两天事情太多,没办法静下心来,娱乐圈番外我打算后天再写,至少用好状态去收尾。
擅离
周琮自然认下这罪过,将略微糊了的黄豆倒进瓷盘中,腾出空锅来。
土灶简陋,他垢染衣衫,长身玉立在熊熊灶火前,持着铁锅仿若拿了柄扇子,纵然寥落野山林,也得闲情趣。
阿厘向来抵触他干些劳力的活计,夫君这等神仙似的人物,被她带到此处也就算了,若再沦落到亲卖力气的境地,她便是要日日生愧。
可今日,瞧着他的背影,阿厘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看低了周琮。
到这以来经历的一切,他的安之若素,并非故作轻松、刻意勉强。
而是因为他从未觉得是在俯就生活,自然不以其为艰难劳累、困顿苦恼。
他既泰然处之,袒然待之,她何必仍守着什么贵人君子的成见。
“夫君把那些装盘子里作甚?”阿厘指着焦黑的黄豆。
他微微回首:“可留作娘子的花肥。”
阿厘讶然,未等发问就见他矮身用石头将灶火灭掉,然后把腾出空来的铁锅放到熄灭的灶台上,跟凑过来的她认真解释:“不少糊在了锅底,这顿便先吃些果子罢。”
说罢却见她噗嗤一笑,眼睛弯弯,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不解地稍稍扬眉表示疑惑。
“夫君成花猫了!”阿厘伸手本欲将他面颊的锅灰擦去,可不想抹的范围愈来愈大,就愈来愈辛苦地憋笑。
周琮无奈,径自起身,她便跟着举着手踮起了脚,不愿意放过这好不容易地“以下犯上”,指腹在他的面颊上转了好几个圈。
“夫君放心,我早就做完两道菜了,定不会让夫君野果果腹!”
瞄着他的神色,做贼心虚地说些话,意图牵扯他的思绪。
清风徐来,四下无人,树影遮蔽,枝叶婆娑。
周琮见她得意,便不再顾及自己身上尘污,轻巧揽住她的腰身,顺着她的双手俯下身去,缓缓吻住面前的红唇。
在锅气的腻、土石的呛、果木的香交杂里,独属于他的气息是如此明晰,贯穿了她的感觉与神思。
胡明归来见此情景,非礼勿视,只得到树上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