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
“云笙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阿厘轻哼出声,唇角却也带了不自觉的笑,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任他重新抓紧了自己。
躺在他的锦被上,阿厘忽然想起来早晨了,那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下午自己居然这么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床榻上,十指紧扣。
“你…早晨怎么想起来叫我阿厘啊?”她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指关节,总有一种飘在云端的不踏实感,天天欺负她的小公子居然成了她的……情郎。
“不知道,不喜欢我我那样叫吗?”他只记得自己当时满脑子亲她,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本能。
“…没有。”她咬唇。
“没有?那你喜欢我怎么叫啊?云笙大人?小阿厘?阿厘香香?卿卿?”他举着例,一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床架上,长腿搭在地毯上。
见她没了动静,脖颈处的肌肤又红了几分,故意又道:“可卿卿叫我什么呢,总不能还是公子罢!”
他假意沉吟片刻,道:“就唤我檀郎怎么样。”
阿厘闻言,故意拿眼角看他:“我觉得白痴更好。”
周克馑挑眉:“好啊。”
“居然敢骂我!”作势要亲她。
阿厘吓得缩起头闭上眼睛,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动作。
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便见他停在自己的上方,定定地看着她的,眉眼上方,好像在出神。
“怎么了?”阿厘轻轻问他,两人离得很近,她说话都是不自觉用的气声。
周克馑对上她疑惑的眼睛,眸子里涌出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手指缓缓爬上她的额角,描摹那里微凸的疤痕,怅然若失道:“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阿厘被他郑重其事弄得非常不好意思,移开视线抿起唇,硬邦邦地道:“哦。”
手指却握的他更紧了些。
逸散
整个下午过去,雪终于停了,天色依旧阴翳,园子中积雪又厚了一层。
暮色时分仆人登着梯子,在府内各处房前挂上灯笼,红皮黄穗,辉光映雪,显得整个府邸都柔和了几分。
周克馑给阿厘叫了份腊八粥,让她先垫垫肚子,自己则去换了衣裳,方才有小厮传话,夫人叫他过去主院用膳。
阿厘端着淡青色的瓷碗,一口一口地喝了整整两大碗,她估摸着之前昏头昏脑的任他施为也有饿昏了头的缘故。
因为他没说是给她叫的,底下的人送来饭便是拿的主子惯用的隐青瓷餐具,均是离平京四百多里的邢窑烧出来的,拿在手上类冰似玉,青中泛白。
“你就在这歇会,我回来跟你带好吃的。”周克馑在屏风后面嘱咐她。
阿厘偷偷看过去,灯影朦胧,透过绣有山水的白缎,他低着头,应是在系腰带,劲瘦的腰身被映的分明。
赶紧收回视线回道:“我还是回去吧。”歇在他房中算什么,先前的孟浪怪她把持不住应了他,可她以后不能一直这样。
那边周克馑穿好了衣裳绕过屏风,坐到她对面:“嗯?”
看见空空如也的食盒弯了眼睛:“你留点位置给我晚上带回来的菜啊,一桶都喝了晚上还吃不吃了。”
阿厘被他说的臊得慌,如今两人的关系,她难免在乎他的话,哪怕是调侃也会生出介意。
“快去吧,都不早了。”她起身把碗筷收拾进食盒,催他出门。
“卸磨杀驴。”周克馑收着力弹了下她的额头,乖顺的出了门。
因为阿义还在养伤,宝月又被他轰走了,他还不愿意阿厘跟着去,当下就自己一个人提了灯笼出发。
可能是他也晓得耽搁太久了,便没从游廊走,踩着雪穿过园子抄近路。
积雪有两寸厚,他身高腿长丝毫不受影响,披了个织锦镶毛斗篷,马尾在身后轻巧摇晃,坠着她替他选的尾端镶金发带,几步便闪身不见了踪影。
阿厘站在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