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双手捂头:“疼。”
“那就对了,让你长长记性。”周克馑迈步往前走,袍角带风,嘴角带笑,廊下的积雪莹白,将他的侧脸映的质如白玉,粲然生辉。
阿厘抿唇,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周克馑的住处是个不大的园子,里面除了两颗青松有些黯淡的绿意,其他均是光秃秃的树枝。
有厢房叁间,书房一间,客堂一间,西侧有两间单独的青瓦房则是给下人住的地方。
这厢刚到园子门口就见宝月提着灯候着呢,见到跟过来的阿厘只以为是夫人让她送周克馑回来的。
“妹妹赶紧回去吧,这么冷的天辛苦你一趟了。”话音刚落,等两人走近才看清阿厘穿的是周克瑾的狐裘,一时之间诧异都摆在脸上了。
“你去把西厢房收拾下,给她住。”他向着宝月吩咐了声,脚步不停带着阿厘进了园子。
“夫人担心公子,便叫我这几日跟过来伺候了。”阿厘转头向着宝月解释了一下。
周克馑一路上冻得紧了,拽着阿厘几步钻进厢房,屋内地上放着铜盆,里面银丝碳静静地烧着,整个套间温暖的很。
桌上摆着茶壶,他倒了两盏,递给阿厘一盏。
阿厘接过杯子放在了桌上,先解了狐裘挂到衣架上去。
“我同宝月住一块就好,干什么也有个照应。”西厢房是客间,哪能让她去住。
“让你住就住,谁敢说什么我撕了他的嘴。”周克馑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靴子边的脏水碰到榻边的锦布也不管。
正巧宝月掀帘进屋,听到这,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小心地把提灯放在门边,将手搓热,去里间抱了衣服出来想伺候他换衣。
“宝月,你跟云笙交接一下,以后这种活让她来。”周克馑玩转着手中空了的杯盏,一双凤眼带着玩味,笑着睨阿厘,分明想看她反应。
阿厘知道他是故意,反正再有不到一个月他就回军中了,新人去了有小半年不能回家,如此她就懒得和他计较了,像小孩似的。
至于宝月,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她本来就讨厌自己,现下自己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了,总不能再让她欺负了。
阿厘由此勾起以前不高兴的回忆,也想气气她,顺坡下驴并不言语,拿起桌上的杯子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是。”宝月应下,银牙咬碎,手中忍不住暗自攥紧了怀里的衣物。
难不成夫人真要抬她做通房了?不然怎么还耀武扬威起来了!
周克馑见状手,肘支着榻几,手撑着下巴闷声笑了起来。
阿厘只当他是在犯神经。
是夜
当晚还是宝月伺候的周克馑洗漱,阿厘回了西厢房,她过来时什么行李都没带,所幸被褥毛巾房内橱柜里都有,宝月给她放到了床沿上。
摊开衾枕,便是扑鼻而来的一股子潮气,阿厘抻着举起使劲抖了抖,反复几次,直到她热出了一身薄汗才好些,不过也不晓得是此举管用了还是嗅觉已经习惯了这异味。
她铺好床铺,又去打了水,拿巾子把桌面床沿擦干净,冬日里的冷水冰凉刺骨,没一会就冻红了手上的关节。
吭哧半晌,等都收拾好,阿厘才发现这房内居然没有炭盆。
这样想来宝月是真的讨厌她,便十分后悔方才没多气气她,也阿义什么时候能养好身子回来当值。
夜色已深,外面北风呼号,阿厘试探着将门开了个小缝,便被无孔不入的寒风吹了一个激灵,前额的刘海都被?羯狭送范ィ?只好认命打消了现下去找炭盆的念头。
不甘心地翻了叁个柜子,阿厘总算又找到一床被子,这个寒夜勉强能抵挡了,等明日天一亮再去拿自己的东西吧。
就着凉水洗完漱,阿厘哆哆嗦嗦的钻进床榻里,还没等体温将被衾捂热,便忍不住左右打起了滚。
这床榻实在是太舒坦了些,又大又软,框架均是质密结实的紫檀木,任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