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
众人赶忙站起来,话还未说完却被周克馑打断:“克馑一心犯险,牵连各位哥哥陷入其中,难以回家,实为罪咎。”他双手扣在地面上,极为郑重地磕了叁个头。
齐达禹刚要上前,瞧见季布便缩回手来。
季布将周克馑扶起,他面容沧桑,鬓角有点点白发:“我们与大齐、肃小将军不同,跟小将军你认识尚短,可我们几个的命是小将军救得,如今你身患危难,我们当为义不容辞,平生难得挚交,遑论生死之交,只求小将军莫再客气,将我们视作外人!”
周克馑一一看过他们的面容,心头涌现一股热流:“平生难得挚交,遑论生死之交,那小弟此间提议,咱们就此结拜做生死之交的异性兄弟如何!”
“这个提议好!”黄周喜立刻喊到。
“我替肃奚赞成!”齐达禹哈哈一笑。
“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曹展喊道:“那你们等会,我去跟他们要两酒,结拜怎能无酒!”
“你别费事了,咱们啮臂为盟!”齐达禹拦住他。
高庆弱弱发言:“咱九个人那得咬几口啊……”
齐达禹闻言一顿,撒了手:“快去快回。”
“哈哈哈哈大齐也怕疼?”黄周喜取笑他。
“怎么可能,齐爷是怕疼的人吗!”齐达禹当即叫道。
周克馑双手抱胸:“倒不是怕疼,就大齐皮糙肉厚的,大伙崩了牙就不好了。”
齐达禹闻言却不生气,反而有点鼻酸,周克馑这厮终于好点了,能开得了玩笑了。
他走到周克馑跟前,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二……”
“嘶……我身上有伤!”周克馑皱了眉头,却没推开他。
“周二啊,这回你得叫老子哥哥了!”齐达禹换了副面孔,眉开眼笑。
此话一出,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论起年龄来,周克馑在嘈杂的人声中淡淡一笑:“你便是我哥哥。”
等曹展回来,顺序已清。
大哥季布年叁十五,老二曹展年叁十叁,老叁高庆年叁十一,老四张威年二十七,老五曹展年二十六,老六年胡玉楼二十叁,老七齐达禹年二十叁,老八肃奚年十九,老九周克馑。
前路何渺渺,知己同行,自有一番天地。
仇恨
周克馑深陷迷障之中,方向迷乱,仿佛无休止地跋涉前进中,忽然一阵冷风袭来,迷雾消散,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仪态雍容,梳高髻,衣宽袖对襟衫,臂弯里的画帛随风飘扬。
周克馑急忙上前唤她:“母亲!”
前方之人应声转头,面容犹如碎肉拼合,挂着血泪:“馑儿……”
周克馑骇然,后退中栽倒在地,惊慌地瞧着她逼近:“你是谁!”
“馑儿……”那碎尸一般的怪物唤着,身上快速淌出血来,肉与肉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身子要把华丽的的衣裙撑破了,正要向他探出手来。
这时,周瑾安忽然现身,抓着他的手快速跑远。
重重迷雾里,很快甩开了那个怪物,周克馑松了口气。
“爹,爹那是……”他像小时那样紧紧攥着父亲的大手,却在看清面前这个”父亲”的面容之时惊悚甩开退后。
那是与方才“母亲”如出一辙的碎肉拼合的脸,当下嘴唇开合,脸上松散的肉块也跟着抖动:“馑儿,爹带你去砚山玩。”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迷雾散去,方才的“母亲”和“秦嬷嬷”、“周守”等府里的众多奴仆,角落里还有身着甲胄的“舅舅”齐齐向他围来。
周克馑心中惧栗,眼睁睁看这些鬼气森森之物伸出手够着自己,却足若灌铅,动弹不得。
最先被触碰到的是后背,一双冰凉细腻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乌黑长发挨着他的脸侧。
“二公子……”
周克馑偏头望去,云笙已经全贴了过来,双眸藏鬼火,幽幽看着他:“何时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