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调教室里,跪着就是跪着,地面是平的,在那边,充其量也就是跪得时间长短的分别。

但在刑房里不一样,湛青爬过去跪着的地方,是一块……指压板。且上面凸起的形状都是六棱锥型,脚踩上去都疼,别说膝盖跪上去的感受。

尹征拉过这刑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很闲的坐在上头看湛青,“三秒不答的惩罚都是跪板,一次一小时。不算艰难。”

尹征向来家教严格,他不一定要求奴隶必须都特别懂情趣,但一定要求他们必须都特别有规矩。在他的法典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犯错不罚也绝对不可能,理由之一是,刑罚奴隶本来就是他的个人喜好,理由之二当然就是,为了下次有记性。

所以他调教出来的奴,在对主人要求的完成度方面来说,永远都是最出色的。

哪怕只是随口提出一个细枝末节的小要求,都会被牢记,绝对不违犯。

这个风格,别人模仿不来,这份苛刻,别人也无法做到。

他对湛青说:“这刑房目前一共二十四块板,这块是最不疼的,初犯都用这块,再犯,可以依次试别的。目前这项使用记录保持在十块。十块往上的板子,没人用过,不介意你尝试着去破个记录。如果能把二十四块都跪完我给你量身定做新的。”

湛青跪在板子上几分钟不到,双腿就已经痛得酸麻了。一听尹征居然说这块是最不疼的,忍不住操天操地的想,第二十四块不会是钉子板吧,那可真是要把人跪废了的节奏……

湛青忍着熬着,坚持着等时间过去,他琢磨着,一个小时的时间,睡觉好像也就打个盹,然而这么跪着,不知道感觉是不是天长地久。

他身上细细密密的又开始出汗,有些汗珠顺着脊背蜿蜒向下,渗进才打出没多久的鞭伤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然而尹征欣赏着他的状态,他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对他说。

“跪直,膝盖分开与肩等宽,挺胸抬头目光盯在身前一米处的地面,别乱看,双手交叠背到身后。保持这个姿势,身体乱动,一次加罚十分钟,目光乱看,一次加罚二十分钟。说话,加罚三十分钟。自己看着办。”

尹征手里没拿着鞭子,但他的语言等同于鞭子,迫使湛青不敢说话,只依照他的指示调整动作和目光距离。

调整好了,发现自己在这个指示下做出动作之后,就真的只能是安心罚跪的状态。

必须全神贯注,因为一旦身体和精神松懈,很容易手臂会动,目光会乱……

只是连眼睛看哪里都受限,实在是一种颇为憋屈的状态。

但尹征的下一句话,却让湛青更想吐血。

他说:“记住了,以后这就是正确标准的跪姿,如果开始的姿势不对,我不计时。”

到此刻,湛青连心里喊一句“卧槽”的力气都快被磨没了。

居然刚刚让他跪了那么好半天,都是不计时的。

湛青不知道等到计时完成,他的腿还能不能站得起来。

他沉默,忍着,憋着,不吭声。

好在此时调整之后的姿势,尹征比较满意了。

他抬手从桌边拿了只一小时沙漏,翻转后放到地上。那个位置刚好是他要求湛青目光必须落在的那个点身前一米处。

细沙无声漏下,在湛青全神贯注目光所及的那个前方,为他的煎熬计时。

直到惩罚过半,湛青跪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尹征接了通电话。

原本当值中的司空未不知何时撂挑子跑去约会,一个下午直到晚上还不见个鬼影,事情没人处理,黎朔在跟拍卖会现场,白麒在谈一桩大买卖,唯一能救急的只剩了近几天都在轮休的尹征。

他挂断电话,看看地上沙漏,对湛青说,“时间到了你就可以出去,我等下找个人来教你明天的规矩。”

湛青现在一听“规矩”两个字,浑身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全疼。

但他这会儿罚跪中,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