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到了床上。
从?熟悉的?国度来到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周围又没有熟悉的?人?陪着,他止不住地想皇姐现在正在做什么、白羿知不知道他离开了佛狸、父皇母后会安排人?日日打扫重阳殿么。往常这个时间,宫人?们已经准备好热水,请他去泡热腾腾的?池子了,还会贴心地在里面撒些香油与花瓣。
结果风尘仆仆来到蓬莱,大?晚上澡都没洗修士们都是用净身?术,他不会用。
连星茗不能接受夜间不沐浴就入眠,让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居住的?环境。
说实?在的?也不算差,比起重阳殿却显得冷清、刻板许多?。桌子就是桌子,椅子就是椅子,不是红木,也没有镶金镶玉,屋子里连个大?花瓶都没有,更别提其他摆件陈设了。
身?下的?床也硬邦邦,躺下去的?时候,背脊仿佛都被什么硬物膈到,冰冷湿气仿佛能隔着床单浸到他的?骨髓里。躺了约莫半个时辰都无法?入眠,连星茗爬起来翻找红箱子。
[你干什么。]系统问。
连星茗没有回?答,默不作声从?红箱子里抬出小?盆栽,将其抬到了床内侧。
又将黑金战甲摆到床外侧,最后翻出一大?堆衣物全部堆到床上,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他方才心满意足窝进了旧衣物之中。
侧身?用背抵住战甲,又抱着盆栽蜷缩起来。这是他和白羿几?个月前一起种下的?虎刺梅,如今尚未来得及开花。
原本它在佛狸长势乐观,可也许是换了个环境吧,某片绿叶的?边缘隐隐发黄。
连星茗抬掌轻轻托住那一片发黄的?绿叶,眨眼时眼眶干涩泛着疼。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这里。”
他轻声呢喃。
翌日清晨。
他一夜没睡,睁眼到天亮。钟鸣声后,连星茗拿起蓬莱仙岛的?弟子外袍,仙人?们所着皆是法?袍,入手柔软温暖,他尝试着套上法?袍,又埋头系腰带,先系好中衣带子,又扯过右边的?带子绕腰一周,稀里糊涂绑上却依旧松松垮垮,走两?步外袍就自己散开了。
与这件衣服“奋斗”半刻钟后,连星茗放弃坐到镜前,试图先梳发,将散发冠起。
又半刻钟后,连星茗“啪”一声将梳子往镜上一摔,面色难看道:“真没用。”
系统:[你是在骂梳子还是在骂你自己。]
[……]
[你现在就是落差感太大?了,原本以为能成,结果一睁眼人?都上路了。]系统安慰道:[想开点,做人?呢,要学会摆烂。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我总不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去见师叔。]
[也对哦。你等一下,我查一查怎么冠发……]系统话还未说完,敲门声响起。
连星茗道:“进来。”
傅寄秋推门而入,先是看了眼床上堆积如山的?衣物,才转眸看向连星茗,目光在他的?腰间与头顶凝了一瞬。
连星茗将外袍合拢,白皙的?脸颊气到鼓起,侧过身?不同他说话。
没一会儿腰后的?长发就被一只手牵起,傅寄秋双手缠满了绷带,做这些也不太方便。但他还是细致、动作轻柔地将连星茗的?长发冠起,最后在发冠上插上一根簪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连星茗转过眸幽幽看他一眼,傅寄秋双手握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从?凳子上提了起来。
“……?”连星茗面色微惊,腰后探出两?只手臂,从?后方绕至前面,替他绑好各处系带。方才怎样都不愿意听话的?系带,到了傅寄秋的?手中,却显得尤其乖顺。
“走吧。”傅寄秋道。
他抬手轻轻一扬,床铺上那些杂乱的?衣物就自动叠好,“嗖嗖”钻进了红箱子里。
连星茗懵懵看了眼身?上的?衣物,又抬手碰了下发冠,才抬步跟上。
拜师礼在一个月以后,因裕和仙长是剑修的?缘故,实?际上教?导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