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好后,傅寄秋做派十分君子,没?有看,目不斜视将木牌挂到了古木最高的地方。
树洞里传来了喧闹之?声,似乎是有非常小的孩子想念娘亲,哭喊个不停,年龄稍大者出来求助,连星茗本推半就的被请了进去。
不过几分钟,树洞内响起玉石相击般的空灵琴音,曲调温柔祥和,像摇篮曲般软绵绵。等哭闹声停了,连星茗才从树洞里走出,眼眶微微泛着红,迎面见到傅寄秋,他偏过头拿衣袖蹭眼眶里的泪,语气平稳道:“想不到树洞里风沙也这般大,眼睛进沙子了。”
“……嗯。”
傅寄秋凝视着他的脸,几秒后转开视线,道:“没?想到你愿意?弹琴。”
连星茗口是心非:“不愿意?,一群小孩求我弹,我勉为其难便弹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一群小祖宗哄睡着。”顿了顿,他又低声说?:“方才弹琴时,我想到小时候与白羿争执大哭,也会有大人来哄我们。以前是大人哄我,现在是我哄小孩,转眼之?间,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着,他突然“啊呀”了一声,侧身对着傅寄秋,再一次抬起手揉眼睛。
傅寄秋道:“风沙很大。”
连星茗声音闷闷的:“嗯。”
良久,连星茗放下手臂,道:“其实留一个人看着他们就可以了,另一个人去连云城喊人,让他们知道走失的孩童们都在许愿树下。”
傅寄秋道:“夜深凡人不方便来接人,总归得等到白日才能动身。既如此,天明后再去找人,无甚区别。”
连星茗:“早些让孩子们的娘亲爹爹知晓他们安全无事?更好,多丢一夜都要多担忧一夜。”
傅寄秋转眼看向?他,问?:“你一个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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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茗一脸若无其事?,笑道:“我一个人怎么不可以啦,好歹我也是位仙法大成的琴修。且放心去,我没?什么事?儿。”
傅寄秋挫败将眼睫垂下,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转过身时脸色有些发白。
他没?有第一时间走,而是侧身向?这边又说?了一句,语气藏着期盼,“我真走了?”
“去吧。”连星茗回。
这一句话?就将期盼粉碎得干干净净,傅寄秋身形僵硬片刻,认命般踏上剑,正?准备御剑而起时,后方突然又传来制止的声音,“师兄!”
傅寄秋顿住。
风从侧面荡了过来,护城河的河面波光粼粼。
连星茗声音依旧冷静,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说?:“我有事?,我是专门支开你的,准备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一场,发泄发泄。”
“……”
“我心里不快活。”连星茗话?没?说?完,傅寄秋便已经疾步走过来,用力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连星茗没?想到傅寄秋的反应这么大,想起系统说?过的提议,他若有所?感?,抬手抓住傅寄秋的衣服,把含着泪的脸庞埋进去,鼻尖猛地一酸。
“人民与故土是我一生的夙愿,故土已然分崩离析,救无可救。人民……若那些死于战乱的人,若他们真的在鬼门关?之?后,我放弃了他们,岂不是再一次背弃了他们?可是我这几天看见了好多,连云城百姓众志成城迎白羿,树洞里的小孩、许愿树上挂的愿望。白羿尚未清醒时我曾迁怒于他们,想过可以不管他们的生死,反正?他们也不是佛狸人,可现在再看,若我开启鬼门关?引发祸乱,与当年挑起战事?的漠北又有何区别。”
他极力忍住哽咽,断断续续地说?:“还?有我的姐姐,我的父母,他们也可能就在鬼门关?之?后……他们在苦海中沉沦得不到解脱。让我放弃这个机会,师兄,我有愧,我一想到我要放弃他们,我好像都没?办法呼吸了。”
“我好怕他们会怪我。”
从裴子烨离开时他就忍不住地在想,修仙究竟修的是什么?裴子烨说?修的是心之?所?往,剑之?所?向?。精诚所?至,金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