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们频频皱眉,神色各异。
皇后抿了下唇角,又?问了一遍,“人证物证皆在。谋害宫妃与皇嗣,你可认罪?”
谭招娣抬头,“我?不认罪,我?要见她!”
皇后摇头道:“你不能见她,她刚受惊醒来,惊魂未定?,龙嗣为重,怎可轻易让你见。”皇后顿了顿,又?道:“你若不认罪,就?要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推她下水,也未曾夺人所爱抢过她心爱的马鞭。”
谭招娣语气激动道:“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如?何能自证?娘娘请让我?见她一面,我?当面质问她为何要撒谎,为何要诬陷于我?!”
皇后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坐于下位的淑妃娘娘轻轻托起一杯茶,她在宫中惯常爱当和事佬,微笑开口道:“皇后稍安勿躁,她想见何宝林,也未尝不可,有些事情还是得当面对峙,我?等怎可只听?一面之词。”说罢,她又?看向谭招娣,弯唇道:“可皇嗣为重,眼下还是得先顾全何宝林的身体,过几?日你们再对峙如?何?你疑罪未消,这几?日理应关押到大牢里,听?候发问。你觉得如?何?”
皇后猛地皱眉,眼神不善瞥一眼淑妃。
她刚要开口打断,谭招娣便重重叩首下去,道:“谢淑妃娘娘成全!”
抬起头时,周边的氛围很古怪。宫妃们面面相觑交换彼此心照不宣的视线,皇后眉头皱得更紧,睨来的一眼似乎在怨她不争气。
谭招娣不知?道自己又?有哪里弄错了。
从进宫的那?一日她就?发现,很多在大西北寻常举动,在这里都会被打成异/端。甚至很多正?常人会做出的举动、那?些看起来完全正?确的抉择,在宫里也是大错特错,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不知?道谁在害她,也不知?道谁在帮她,在这深宫之中即使有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用。
“糊涂啊。”淮南王妃这个局外人看着都连连摇头,裴子烨满脸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淮南王妃道:“仙人未曾经历过后宫之争,许是不知?晓关进大牢?进了大牢,“死”法可就?多了。病死、冷死、饿死、中毒死、被吓死、自/杀……这就?相当于羊入虎口,将能够宰割自己的刀刃递到了敌人的手中,在大牢里谭招娣恐怕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裴子烨有点儿被震住。
连星茗叹气道:“皇后娘娘问她可认罪,就?是在帮她了。这时候即便拿不出自证的证据,也要顺着话头往下说,死乞白赖求一个继续幽禁,再传信给母族势力求援,而不是求见何宝林,见何宝林能有何用?”
裴子烨更被震住。
和这两?个在宫里待过的人比起来,他好像根本就?没在宫里生活过一样?。一旁的世子也听?得发愣,小声?感慨道:“谭招娣不太?聪明啊。”
“她不是不聪明。”
连星茗偏眸看向谭招娣跪在地上惴惴不安的背影,摇头道:“她是轻信于人,还不能适应这个大环境。”
谭招娣被关进了大牢。
和她被关在一起的还有春喜。
两?个小姑娘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互相抱紧,杂草铺里有老鼠与蟑螂在钻洞,吱吱吱个不停。隔壁牢房关着的是个被吊起来的人,身上有无数道炽烫血痕,对面牢房是某位要秋后问斩的罪臣,昨日吊死了到现在都没有人去收尸。每一寸空气都是对精神的巨大折磨,撑了几?日后,牢房前面的门锁被人动了动,有脚步声?。
“只能见两?刻钟,”侍卫点头哈腰道:“娘娘小心她们在里面突然暴起攻击,要离远些。”
回?应的是一声?温温柔柔,熟悉的声?音。
“我?不进去,我?在外面说话。”
谭招娣猛地抬起头。
何宝林平静回?视,像初见那?般,对着她颔首轻轻笑了笑,“天?气炎热,姐姐要注意身子。”
“……”
谭招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