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

他带田小辉上楼了,空荡荡的客厅只剩唐蘅和安芸。两人各坐一条沙发,谁都没有先开口。

蒋亚的声音从楼上隐隐传来。

唐蘅起身,推开窗子。这两天气温骤增,夜风都是暖洋洋的。蒋亚家楼下种了几颗梨树,此时梨花开了,即便在夜色中,也能看见一片影影绰绰的莹白。

这是武汉短暂的春天,美好到令人感到不真实,令人甘愿醉生梦死。

忽然听见一道闷响。唐蘅瞬间反应过来,是打鼓的声音。

他和安芸对视一眼,发现安芸的神色也变了。

楼上有间屋子,专门用来放乐器。

大概半分钟后,蒋亚拎着一把吉他,和田小辉回到客厅。

“你们记得吗?”蒋亚轻声说,“当时我花五千块钱在老布的朋友那买的,后来才知道这东西撑死两千,被他朋友坑了。老布一个劲儿跟我道歉来着。”

田小辉好奇道:“老布是谁?”

“我们的一个熟人,开酒吧的……”蒋亚说着笑了笑,“不知道现在在哪。”

他小心拉开吉他包的拉链,取出一把亮红色的木吉他。唐蘅愣愣地,看着他拨了拨弦,然后一边调弦,一边试音。

片刻后,蒋亚说:“可以弹了……”

他说这话时盯着吉他,唐蘅却知道他是对他说的。当年安芸弹贝斯蒋亚打鼓,唐蘅身兼主唱和吉他手。

可是没法回答。没法说出口。

我可能已经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