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跟你那个娘一样……”白琉胭怒目而视,恨不能与沈执同归于尽。

“哪来的狗叫?原来是夫人啊!”沈执依旧姿态矜傲,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执手中的玉骨扇略微靠近了一分,血从黎素旻脖颈流出,他声音骤然变得阴冷:

“我劝白夫人还是说些人话,否则我是不是贱种我不知道,但你儿子……定会先一步变成死种!”

“你觉得你儿子很委屈很无辜是么?可夫人忘了吗。这些事情都是你在我身上做过的呀,为什么我只是把它在你儿子身上复刻出来,你就受不了了?”

“夫人当初对我做过什么,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做了什么,这很公平不是么。”

沈执眯眼看了看顺着扇面滴落在地的血珠,有些嫌弃道,

“可惜,夫人对我做下的事情太多。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几件,挨饿受冻拔指甲就算了……虽然夫人恶毒,但架不住我心地善良啊。所以就只把你生剜我仙骨,”

说到这里,沈执似乎是想起什么不愿忆及的画面,“让我被蛇鼠啃食的账跟你儿子清算了下。”

见沈执情绪有些不稳,黎之初上前一步立在他身前,袖中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沈执的手,面上冷然,看着白琉胭说完了剩余的话:

“偷来的人生总该还的,白夫人。”

【第291章 当然是血债血偿啦】

沈执说前面那些话的时候,黎之初的心在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执当初是如何熬过那几个日夜。

从几人的只言片语里,沈织玉脑中拼凑的故事又完整了些许:

拥有画骨族血脉的女子阴差阳错入了黎家,在算计之下惨死,尸骨无存;

留下的幼子也险些惨遭迫害,侥幸逃生,后与受过女子恩惠的侄儿内心愤懑,咬牙发誓要让白家血债血偿。

黎之初冷冷的看了眼黎素旻,又瞥了瞥身患腿疾的黎素挽身上,假装看不到黎素挽求助的目光,轻声道:

“阿执,留不留你做主。”

沈执挑了挑眉,“当然是血债血偿了,他们白家,一个也别想逃过。”

听到黎之初这般说,黎素挽抹着泪,惊恐的看着浑身是血的沈执,又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黎之初,泪水湿了袖子。

她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相信自小与自己长大的表哥黎之初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真的不管她死活。

“娘!”怎么……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日还好好的,她哭泣着,害怕的朝白琉胭求助。

“不要!”白琉胭终于知道恐惧,哀求黎峥出言制止,“都是我做的,是我设计杀了虞倾瑟,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要报仇冲我来!”

“白家已经没了,若不解气,冲我来!可不知者无罪,黎峥,他们两个也是你的孩子!”

黎峥没有给她回复。

“不知者无罪……”黎之初的衣衫依旧整洁,他伸手抚平被风拂起的褶皱,望着满地血污,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不、知、者……无罪?”再次将这句话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黎之初倏地笑出了声。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笑由低沉转为毫不掩饰的笑声,愈渐大声起来,其中满是嘲讽之意,笑得咳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黎之初缓了缓,眯眼道,

“多可笑,一个加害者跟受害者讲不知者无罪。”

“你认为谁无罪?黎素旻还是黎素挽?”黎之初扫她一眼,渐渐止住了笑声,“不知者无罪的前提是建立在不知者并没有享受到那份罪恶的得来利益!”

“不受利者自然无罪,但踩着别人血肉爬上去的受利者,有什么资格说出不知者无罪的言论!既是享受了这番带着他人鲜血的利益,就该承担相应的罪责。”

“黎素旻所享受的一切皆是建立在迫害他人的基础上,他窃取了沈执的人生。而沈执却只能苟延残喘,若非有灵药养着,早已如你所愿命丧黄泉。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