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就忙于热饭、摆桌,心里还念着午休回去的数学考试……
明明有端倪曾摆在眼前,他却一次又一次忽视。
无数个午夜梦回,郑淮明大汗淋漓地惊醒,噩梦中不是郑泽的笑脸,也并非手术室前的绝望悲痛,而是那日夕阳的教室中,自己拿着蛋糕与同学们欢笑的场景。
化作一具游魂,飘在天花板的上空。眼睁睁看着手机在抽屉里震动,却无论如何痛哭嘶吼,也无法叫醒那个被围住的少年。
他看着自己笑闹,抬手将奶油抹在好友的脸上……
郑泽去世后,叶婉仪的精神状态一下子溃败下来,住进了医院。郑国廷操劳于工作和葬礼,加之照顾妻子,几乎是一夜白头。
可叶婉仪即使饿着,也绝不吃郑淮明递来一口饭、一杯水,每每他走进病房,她都尖叫着让他滚出去。
葬礼很快举办,郑泽几乎没怎么去过学校,同学寥寥,唯有一个与他一般大的短发女孩,一身黑裙,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阴影里。
郑淮明感受到她怨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却没有哪怕一点精力去关注。他捧着郑泽的遗像,如提线木偶般走在队伍的前端。
而后忽然有人抢走了相框,流泪嘶吼着“你不配捧他的照片!”,郑淮明甚至没能看清那人的长相,就狼狈地摔倒在泥泞中,呆滞地望着送葬的队伍逐渐消失……
葬礼结束后,郑国廷带叶婉仪去南方疗养了一阵。回来后,家里变卖了房产,重新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离开旧环境,叶婉仪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会笑了,也会偶尔对郑淮明讲话,甚至会翻出以前年轻时的旧衣裳,在身上比划着。
好几次午后,郑淮明都看见叶婉仪站在阳台上,翻看着建筑学的书。
郑泽生病前,她曾是一名小有成就的建筑师,甚至参与过海城大厦的建设。郑淮明以为她开始重新对旧业感兴趣,从书店里买来更多的书和画册,悄悄放在她床头。
叶婉仪不说破,却也没有拒绝。
眼看一切越来越好,大约大半年后,郑泽的忌日的那一天,叶婉仪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了。她将所有银行卡、证件摆在餐桌上,带走了所有的衣物、行李和建筑书籍。
那时监控还不普及,郑国廷找遍了海城,都没有寻到一丝线索。
再后来,郑淮明考到了北川大学,那个叶婉仪曾经读大学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