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哑声道,“不要对男人这么没有戒心,任何人都是。”
女孩听到他的话微怔,有些不明所以,却见他背过了身子,久久不再说话,似乎真的睡着了。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朦胧,方宜再也没有了睡意,静静地蜷缩着。一旁的小床上,苗月已经睡得很熟,能看得出她今天很高兴,玩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这是方宜唯一欣慰的。
失眠让她辗转难安,想起褪黑素放在外面的箱子里,方宜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披上外套,推开了房门。
深夜里,雪一直没有停,纷纷扬扬的细雪洒满庭院。冷风迎面,似乎也吹散了方宜所有的睡意,她裹紧外套,在走廊里找到行李箱,将褪黑素翻出来。
方宜只想快些回到温暖的室内,却在拉门时,远远望见院子雪中似乎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这半夜三更的,还有谁会在这里?莫不是这院子墙低,有人翻了进来……
方宜思索着要不要喊醒沈望,壮着胆子打开手电筒,放轻脚步走过去。
手电筒微弱的光穿不透细雪,只能照亮方寸,她走出几步,却听那人沉沉地喊了一声:“方宜。”
这低沉的男声再熟悉不过。
方宜这才看清,竟是郑淮明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央的石凳上,他大衣上落满了雪,不知已经坐了多久。
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被戏弄的不满,她没好气道:“你大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郑淮明温声回答,唇色是掩不住的苍白:“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夜里气温只有个位数,还下着雪,方宜不知他是透哪门子气。她冷冷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郑淮明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冷得透骨,简直像是死人的温度。
方宜被凉得一抖,这相似的动作让她心有余悸,她下意识地一把甩开:“你干什么?”
她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郑淮明,面对?*? 她的不耐烦和抵触,他眉眼间只有平静,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所有光亮都坠入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