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一怔,轻声说:“他是苗月的主治医生,不放心吧。”
沈望的眼神暗了暗,郑淮明的不放心是理所应当,他的不放心却是多余的。
同样作为男人,或许方宜没有发现,可他不可能看不出来,郑淮明看她的视线分明是带有侵略性的,绝不是前男友那么简单。
“他是不放心苗月吗?”沈望被刺激了一下,车速猛然加快,超越了前方的救护车。他心直口快道,“他明明是为了你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车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后视镜中,救护车突然被落在后方。方宜怔怔地看向沈望,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回答。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屏幕上亮起“郑淮明”三个字。
方宜指尖抖了抖,没有接听。
从除夕夜到年后的清晨,她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内心某种矛盾的情绪在激烈冲撞。对郑淮明本能的靠近,与过往的伤痛、怨恨纠缠在一起,像一张繁乱的网包裹住她的心脏。
当沈望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方宜甚至没法坚定地反驳,心口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刺痛。
然而,此时好友的情绪却让她同样不解。不同于金晓秋闺蜜间的话长话短,沈望骤然加快的车速中,似乎带着些别的东西。
“对不起。”气愤转瞬即逝,沈望泄了气般轻声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他对你有点不一般……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方宜勉强笑了笑,后半句话像也在告诉自己,“我都明白,你是为了我好。”
道路两旁的树木席卷着倒退,前几日大雪,到处是白茫茫的,偶见几枝绿。
虽然此时晴朗的阳光似要将积雪融化,是一件好事,实则只会是一地泥泞,还不如冻着干净。
常在北方的人都知道,化雪的日子,远比大雪时更难熬。
十几分钟后,两辆车驶入高速公路旁的服务区。虽然法定春节假期已经过去,年后返城或旅行的人依旧不少。服务区已经停满了车,沈望将越野车刚一停下,方宜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