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需要?这么过度的……保护。”
郑淮明注视着眼前的爱人,她及腰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晶莹的杏眼中满是担忧,鼻尖也?红红的。
她身材娇小,却向来坚韧,像有无限的力?量。她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人闯到?法国,开辟一片自己的事?业,工作时光脚下得?了沼泽地,扛着十几斤的相机追车,会为?了一个项目奔走,哪怕处处碰壁也?永不言弃……
又怎么会娇气到?怀了孕连一点水都?沾不得?呢?
说到?底是自己固执。
面对?她,他好像永远学不会如何松弛有度,总是用力?到?变形,将两个人都?勒疼才后知后觉。
“方宜……可我……”郑淮明侧身将她抱住,双臂渐渐缩紧,仿佛只有这样才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道,“我真的很怕有任何……疏忽,我甚至想过,希望你没怀他们……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也?很好……”
他在医院看过太多人世间的无常,也?正因此?,心中像有一个空落落的黑洞,怎么也?填不满。
常常半夜惊醒,他要?确认她呼吸悠长、睡得?很熟,才能松下一口气继续睡去。
听?到?他的这番话,方宜全然愣住了。
如果不是郑淮明亲口告诉她,她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他会一个人思虑了这么多。
方宜惊讶:“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的……”郑淮明合上眼,将头深埋进她颈侧,凸出的颈骨在微微发抖。
喘息声忽深忽浅,闻着她脖颈间馨香熟悉的气息,他才感觉好受一点,“有时候我在电视台车库里等……我就?在想电梯会不会出故障,想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会不会不舒服,就?想立刻上去找你……想每一刻都?看着你……”
方宜隐约心慌他所担忧的这些事?和程度,似乎已经超过了对?妻子的记挂。她牵过他的手握紧,微微脱开这个怀抱,与他对?视。
郑淮明罕见地神色十分颓然,乌黑的碎发被冷汗打湿,映得?脸色更白,薄薄镜片下的眼角泛着干涩的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