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机场他也没有休息片刻,换了身衣服就直奔这里。
情绪翻涌,加之?奔波太过劳累,刺眼的?阳光照射下,一阵尖锐的?耳鸣声?响起,霎时穿透了他脆弱的?耳膜。
郑淮明脚下都是虚的?,踉跄了一下,扶住路边的?邮筒。
低头忍耐了许久,耳畔才渐渐恢复正常。
在盛文荣那针灸和药物治疗了几个月,失声?的?状况已经基本消失,可阵发性?的?疼痛仍屡次发生。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见他脸色太差,一位路过的?男学生上前关?心。
“谢谢……”郑淮明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
等人走?后,他找到一处长?椅坐下,拿出手机。
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无疑大海捞针法国大学不配备学生宿舍,都是学生自己在外租房住,他连能?去哪里等都不知道。
之?前郑淮明主动为?学校国际交流部沈老师帮忙,在搭建在法留学生信息库时,认识的?一个加拿大华裔里奥。
里奥恰好与她在同一个班级。
电话即将拨出去,手指却又轻颤着悬在了空中……
郑淮明这次来法国,从办签证、调休假开始,足足花费了几个月,绝不是冲动。
可直到出行前一天,他都没有列一条计划,订一家酒店,甚至没有提前联系里奥……
又或者说,是不敢。
这种剧烈的?情怯就像一张巨大的?蛛丝网,将他牢牢包裹,窒息到无法动弹,哪怕一点点波澜都能?将他完全击碎。
郑淮明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按下了通话。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嗨,郑,电话怎么显示的?是法国?你来法国了?”
里奥是一个十分活泼外向的?小伙子,从小在加拿大上学,中文不太好,却很乐于尝试。
郑淮明含糊其辞:“对,我?在图卢兹。”
里奥热情似火:“你待几天?是来出差,还是来玩?一个人吗,我?带你去旅旅游?”
“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只路过待一天,就不麻烦你了。”他无心闲聊,托词道,“最近要写一个报道,沈老师叫我?……找一个学生……”
“方宜……你认识吗?是不是在你们班?”
自从分手,她的?名字成了所有人的禁忌。
唇齿相碰,久违地再次念出这两个字,郑淮明心尖不由一抖。
“噢,认识啊!一个很可爱的?中国女孩!”里奥说,“你找她?你没有她的?电话吗,我?给你?”
“谢谢,她……她怎么样?”郑淮明改口,“我?的?意思是,她适合做交流生的?报道人物吗?”
这番话实则漏洞百出,好在里奥中文不佳,听?得一知半解。
“当然适合!她是交流生里唯一一个考上研究生的,这可太厉害了!她还拿了一个学校的?奖,我?们古板的老头都愿意把她留到工作室里!”
里奥哈哈大笑,开玩笑道:
“而且她很漂亮,充满东方气质的?……怎么说美人?好多男生追她!拍照片完全可以当做报道的?封面!”
郑淮明怔怔地听?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光斑不断闪烁。
电话那头背景有些嘈杂:
“对了,我?们刚刚下课不久!你去艺术楼那个方向,说不定还能?碰到她。”
挂掉电话,四周的?所有风声?、鸟鸣、谈笑都成?了虚无。
明明是六月春末,正午的?阳光直射,郑淮明却无端感到寒意,从心脏跳动的?地方辐射开来,流进每一根血管。
她考取了研究生?准备留在导师的?工作室?
时间的?流逝失去知觉,他呆呆望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面前似乎是通向食堂或校门的?主干道,络绎不绝的?人流经过。
突然,人群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刹那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