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明媚灵动的眼眸中没有悲伤,而是失望透顶的灰暗。
郑淮明怔怔地失去了所有力气。
如此美好的女孩,是他让她痛苦不堪。
不能再错下去了,他不能再靠隐瞒和逃避粉饰太平,更不能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郑泽?*? 的事……
哪怕是被厌恶、被放弃,他得亲口告诉她。
“我回来那天,是我们在一起三个月。”郑淮明脸色煞白,脱口而出,“晚上、那天晚上回家吃饭,我……有话想跟你说。”
方宜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直到属于她的最后一丝气息被冷风冲散,郑淮明伫立的身形晃了晃,抬手扶住窗台。胸口已经疼得快要麻木,死寂的目光望向没有尽头的黑色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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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出差的日子里,方宜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她为那晚自己的眼泪而感到难堪,明明不至于的……可积压太久的情绪早就岌岌可危,而郑淮明的一举一动,又是那样轻易牵动她内心的伤痛。
原以为能相安无事几天,接到李栩电话时,方宜正在会议室等万弘传媒的负责人开会。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二院宣传片交片后,李栩鲜少给她打电话,方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方老师,你知道郑主任平时吃什么胃药吗?”急切的声音传来。
方宜皱眉:“他怎么了?”
“胃疼得厉害,吃了止疼药没用……”李栩眼见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连躺都躺不住,急得直冒汗,“我们在休息室里,他不让我声张。”
想到刚才的一幕,李栩至今还心有余悸。开完会把众领导送进电梯,一回头,就见半分钟前还谈笑风生的郑淮明,陡然折着腰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进医院几年,郑淮明最是雷厉风行、沉稳可靠,李栩哪见过他失态成这样,吓得魂都丢了。
半扶半架把人弄进休息室的隔间,郑淮明陷在沙发里汗如雨下,吃了随身的止疼药也不见好转。十几分钟过去,情况急转直下,他脸色灰白,几乎昏迷过去。人就在医院,却坚持不许叫医生、更不许声张。
李栩不敢忤逆,只能无助得团团转。
隔着电话,方宜心仍忍不住揪了一下,低声道:“他不让,你就听他的?”
李栩支支吾吾:“今天确实有好多领导在……”
会议室门外的谈话声越来越近,万弘传媒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方宜来不及多说,更深知郑淮明的脾气,掩住听筒冷冷道:“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让他自己选。”
说完,未等对面再回应,她直接按掉了电话。
门轻叩三声,方宜深呼吸了两下,迅速调整好表情和心情,和沈望起身热情迎接。
另一边,莲城市医院,行政楼休息室里。
郑淮明听着那通被短暂挂断电话,昏昏沉沉间,第一次后悔没有直接疼昏过去。本可以阻止的,可或许是痛到了极点,心底竟还有一丝奢望。在李栩匆忙寻找手机时,默许了他的动作。
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此刻心口的苦涩更甚,郑淮明自嘲地弯了嘴角,声音微不可闻:“没事,缓……缓缓就好。”
强烈的疼痛像要将身体撕成数片,他眼前明明灭灭,终还是强撑不住,放任自己沦于一片黑暗之中。
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之后,方宜狠下心没有再回电询问。
当天晚上,郑淮明和往常一样发来照片和微信,有报备行程的意思,只末尾提了一句:下午有点胃疼,李栩大惊小怪,已经没事了。
方宜同样没有回复。从前就是一次次心软,让她掉入万劫不复的牢笼,这一次,她决定彻底走出来。
五天很快过去,郑淮明回来的那天,方宜一早就收拾包出门了。
她猜想,所谓的“有话要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