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方宜索性挂断电话。她回屋拿了包,和同事简单说明情况,就往金悦华庭赶。

下车冲进楼栋,电梯上的数字缓缓上升,她从没觉得二十一层如此漫长。

等方宜输入密码推门而入,已经急得满身汗。

周思衡应声从卧室走出来,匆忙将桌上的工作证揣进外套:“还好你能请假,我真得回医院了。”

“他怎么样了?”方宜毫不掩饰担心,脱了鞋光脚就往里走。

周思衡愣了一下,拦住她小声问:“你们真和好了?”

刚刚他进屋,见家里明显添了不少女性日常用品,还不太敢相信。

方宜点点头:“吃过药了?”

“在医院挂了水,药也吃过了。”周思衡叮嘱,“今天别让他回医院上班了。”

方宜走进卧室,只见郑淮明背对着侧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影仍微微蜷缩。窗外雨还未停,绵绵的雨丝打在玻璃上,屋里没开灯,一切都是黯淡。

就连被子也是简约的灰色菱格,显得他愈发孤独、沉寂。

怕惊扰他浅眠,方宜没有出声,走近了才发现郑淮明没有睡着。他侧脸陷在枕头间,半阖着眼,冷汗涔涔,像是在忍痛。

看见方宜,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眷恋,刚想说话,脸色却白了几分,整个人肌肉猝然紧绷。

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郑淮明在发抖,方宜心疼得要命,半跪下来,将手伸进去。果然,摸到他双手都抵在上腹,又湿又冷。

“不是挂过水了吗?怎么还疼?”

她心中酸涩,这些天好几次半夜迷迷糊糊中,都听见他压低声音接电话。简短几句后,身旁的重量便空了,卧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很快又是大门关上。

一觉睡到清早,方宜醒来,另一侧也总是冰凉的,不知已经离开多久。

“是不是前几天就不舒服了,怎么没听你说?”

“还好……没多疼了。”

郑淮明摸索着攥住她的手,竟是挣扎着要坐起来。方宜好言劝了几句,还是拗不过,只能扶他靠在床头。

本来心里就乱,见他如此逞强,她话里难免带了气:

“我看我还是不回来的好,你还能多躺一会儿。”

郑淮明微怔,垂下目光:“是没必要回来的,耽误你工作了吧……”

方宜蹙眉,她丢下工作、这么着急忙慌的,还不是因为担心他?

倒像她多此一举了。

方宜直接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郑淮明掌心中的温暖一空,下意识指尖往前,却没能再抓住。

她没再说话,起身时,看见他右手背上仍贴着输液的透明胶布。

女孩转身出去了,卧室的门轻轻关闭,也挡住了郑淮明懊悔、不舍的眼神。

可心疼还是真的,方宜并没有走,坐在沙发里劝自己不要和病人怄气

先是在购物软件上下单了两套暖色的双人床品。一套淡粉色、一套浅蓝色。又扎起长发,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股小米粥的清香蔓延整个客厅。

分出一小碗粥,方宜试了试温度,端进卧室里。郑淮明似是没想到她还会回来,惊讶地望着女孩走近。

方宜坐在床边,神色温和:“吃点粥吧,空着胃药水刺激更大。”

她舀了一勺,绕过他抬起的手,径直送到他嘴边。

郑淮明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眉眼:

“我……自己来吧。”

方宜不答,坚持由她来喂,大有不吃就不放的意思。

虽有些不习惯,郑淮明还是就着她的手,咽下了这口热粥。

温热从喉咙一直流进胃里,将冰凉的肺腑都融化了几分。他从未被这样悉心照顾过,心口安帖而踏实地一下、又一下跳动着……

小米粥再清淡不过,可郑淮明也只吃得下几口。

方宜喂过去,他还是会张嘴,但肉眼可见他吞咽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