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银针一根根拔去。郑淮明冷汗淋漓,久久缓不过神,没法从理疗床上爬起来。
小裴敲门来喊:“师父,门诊排了三个病人了。”
盛文荣应了声,出门前,又狠心叮嘱道:如果我再发现你擅自扎针,就不要来我这里了。
郑淮明缓缓点了下头,见盛文荣转身要走,攒了一口气急忙抬手:照片。
盛文荣了然:放心,我让小裴发给你。
理疗室的门合上,室内又恢复了闷滞和寂静。
又一次治疗,没有任何明显的起色。郑淮明望着那隐隐透着日光的窗帘,眼前不禁浮现出方宜给他发的那些照片。
贵山漂亮的风景,湛蓝的天空,夏老伯做的乡间美食,路边一条可打哈欠的三花猫……多么生动、鲜活。
还有她可爱灵动的笑脸。
方宜爱发一只小狗咧嘴笑的表情包,每次她发,郑淮明仿佛都能看见她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
可他这些天胃病犯得厉害,连一口饭都咽不下,无论吃什么都会原封不动地吐出来,连一张像样的菜色都无法回应,也更不想让她担心。只好拜托盛文荣,让小裴将自己的聚餐美食、奶茶甜点发给他,配上文字,以假乱真。
缓了一会儿,身上才有了些力气,郑淮明撑起身子,偏头微微靠在墙壁上。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他指腹摩挲着那枚无名指上的戒指,温润的触感是此时唯一的慰藉。
可这些都是短暂的,更深的念头,郑淮明不敢去想,又不得不在午夜失眠时一次次重现,像针一寸一寸扎入心脏,汩汩地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