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罕见地十分愉悦,嘴角竟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徐白对薛野说道:“你不是说过?,双修只是一种修行?方式而已,如今大敌当前,增长修为本就?是重?中之重?,你我都应该用尽一切办法,最大限度地提升实力才是。”
徐白语气轻轻的,并不能听出任何强烈的情?绪,但薛野就?是能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一丝浓重?的揶揄之意。
薛野涨红了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回旋镖给扎穿了。
许是看薛野说不过?败下阵来,被?他踩着的徐白迅速地动了,在黑暗中游刃有余地靠近了尚在恼怒的薛野,不容分说地继续起了刚刚未竟的“修炼”。
而后?,月影西斜,清辉在天。
云收雨霁之后?,虽然薛野全身都被?菁纯的灵力温养着,直觉舒服得很,但他的肉/体却十分劳累,整个?人更是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他整个?人气鼓鼓的,根本睡不着。
夜深之后?,四围静悄悄的,本便被遮住了一般苍穹的从渊城更是夜色浓郁。这里的夜晚比中州更黑。而人一旦处于黑暗而又安静的环境中,便忍不住会开始多想,薛野依然,他睁着眼睛望着床顶,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罕见地,黑暗中传来了徐白的声音,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透露出几分尽兴之后?的慵懒意味。但说出的话却十分正经:“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有可能会输?”
其他时候输了也就?罢了,但他们此番面对的是从渊城魔尊,若是在与夜暝的对阵中输了,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听了徐白的话,薛野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怎么,你怕了?”薛野不屑地回答道,“怕就?赶紧走?,没有你我一样能成事?。”
薛野嫌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徐白,拒绝与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但徐白却没有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他道:“你和?黎阳不同,并没有非要杀夜暝的理由。”虽然这话说得委婉,但依然能听出徐白是在劝薛野放弃杀夜暝,独自保命。
薛野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怒从心头起,他复又翻了个?身,将脸转向了徐白那一侧。
黑暗中徐白的侧脸像是斧凿刀削出的山岳,静默却充满了力量。
薛野看不清徐白的表情?,只恶狠狠地盯着那道轮廓说道:“是,我若是什么都不干,可以保下一条命来,然后?呢?我再钻进个?深山老林里,当几十年?散修,然后?一辈子被?你压上一头,眼睁睁看着你先我一步飞升吗?”
那比死?还叫薛野难受。
“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上清宗首徒,而黎阳也可以苟且偷生地继续当他的从渊城少君,除却你们,陆离、佛子,哪个?说起来不是金尊玉贵,生来不是注定不凡?独独我,出身不好,天赋不敌,生来便低人一头。
身世不可由自己选择,我认,但我不服。
我努力往上爬有什么错,你们生来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一切,便看不起我机关算尽?真是可笑,叫我说,你们自己吃着先天的红利不思?进取,却取笑旁人不择手段才是真的寡廉鲜耻。”
末了,薛野坚定地说道:“我是不可能收手的,若有一日,我甘心于此,不想再往上爬了,那才是我真正离死?不远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尖锐,里面透露着勃勃的野心。
但徐白并不讨厌这样的野心,或者?说,那不可磨灭的野心,正是薛野蓬勃生命力的由来,叫他整个?人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来。
“况且,”薛野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夜暝把我当成了北境之主的孩子,天涯海角,不杀他我哪里逃得掉。”
徐白没有继续劝他,其实从一开始,徐白便知道劝不动他,薛野打小就?是这样的脾气,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可如今,立在眼前的是生死?大关,要说薛野完全不害怕,却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