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名震三界的第一宗门,如今竟是全宗上下皆披缟素,连整个宗门的气运,都不知为何径直矮了一截!

程渺立在飞剑上,望着下方的情形,眉越皱越紧,直觉宗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将脚下霜落催动到了极致,转瞬之间,便已落到了乘风殿前。

护宗大阵并未拦他,殿前围了数名身着白衣的长老,在看见程渺怀中的躯体时,皆是面露异色。程渺却仿若看不见那些人一般,微微抬头,便望见了那乘风殿正中,似乎还泛着隐隐弧光的两座魂牌。

乘风道人,闻鹤才。青莲仙尊,虞清道。

闻鹤才死了?

程渺只觉得一道惊雷当头炸响,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他仍抱着怀中那具空壳,却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了去。

闻鹤才竟是死了?

他那仅剩的、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小师叔,竟是也没了命?

那封霄阳的魂魄呢?又是去了何处?

他怔怔望着殿中那座魂牌,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突的空了一块。

似有人托住了他的胳膊,轻声在他耳旁说了什么话,程渺却是一句也辨不明,直到一句话如电般刺入他的脑海

“魔尊的魂魄还未散尽,尚有可救之法。”

程渺猛然一颤,慢慢将眸光转到身旁那人身上,连声音都是不稳的:“你说……”

“我受了上古传承,知道这世间存着一种秘法,可以借躯壳来搜集散落在三界之中的魂魄。”李致典看着程渺此刻心神大乱的模样,眸中极快的划过一丝嘲讽,却仍是轻声将这话说了下去,“可魔尊他……杀孽太重,三魂七魄皆碎,虽是有还魂之法,却也困难重重,需要不少材料借力。”

“你为何要这样做?”程渺闻言心头一跳,目光却是变得更冷。

李致典毕竟是个修士,与封霄阳之间,不说有着深仇大恨,也是不可能相敬如宾的,更不可能毫无缘由的提出这复活的法子。

李致典低低笑了声:“我刚刚踏入修真之门时,曾有过个从不以真名与真面容示人的师父,后来师父寿元耗尽、就地坐化,只给我留了几枚刻上了术法的玉简。也不知为何,他虽已然羽化,玉简上的灵力却是丝毫未散。”

“我以前还刻意研究过这玉简,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他缓缓摇了摇头,“我只觉得师父深藏不露,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

“若是师父当年并未羽化、尚且存于世间,这玉简上的灵力,自然也是不该消散的。”

“可就在仙尊前去诛杀魔尊的当日,这块玉简却是碎了,还传了句话出来。”

李致典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至极的笑意:“他说,他姓封名霄阳,若是未来我受了欺负,可以到魔界去找他。”

“想来魔尊那闭门不出的十年中,也不是日日都在仙尊身旁的吧?我那师父也是个每隔几日就出去云游一番的。”

程渺默然。

封霄阳囚禁他的前几年确实是会隔些日子出门一趟,回来时总会带些凡间物事与他戏耍,他却不知道,这二人之间竟是还有这般缘法。

“魔尊曾救我一命。”李致典微垂了眸子,声音极低极快,“我至少要给他留个轮回的指望。”

“仙尊若不信我,我愿立心魔誓。”

李致典明白这些并不足以让程渺相信他,便以极快的速度立了心魔誓言,甚至连自己那收藏许久的秘法都请程渺过了目,端的是一副坦荡姿态。

程渺不由得信了他几分,思考片刻后在封霄阳身上设下几道禁制,又在虚怀宗上停留了几日整顿事务、处理完闻鹤才的后事后,便只身一人下了山。

李致典望着程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冷笑。

他那便宜师父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修士,最多神秘了些,怎么可能会是那深居简出的魔尊?为了让这位仙尊相信他的话属实,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要蒙骗一个化神期修士,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好在,他也成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