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夺魂摄魄,就像是能吸食男人精魄的妖精。
他的血管之中好像有一股晦暗的情绪复苏,血液渐渐沸腾,指尖终是向下,抚上了那粒妖蛊般的痣,她身子微微一颤,睁大眼睛看他,……
谢灼从梦中醒来时天色尚未亮。
他掌心轻捧额头,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席卷了他的身心。
他仰起头,阖着双目,喉结的线条紧绷,仿佛在压抑着身体里的躁动。
他说她是妖媚祸水,是蛊惑人心的妖精,可难道不也是他自己下流,才会梦到自己的侄媳?
他手撑着眉骨,睁开明亮的双眸,喉结轻轻滚动,在黑暗里轻轻地自嘲了一声。
(6)勾引
正午时分,雪还在下着。
谢灼来到了未央宫,还没入内殿,便听里头传来了说话声。
门口太监面色为难地看向谢灼:“皇后娘娘与叶婕妤在里头。”
谢灼道:“孤入内拿些奏折便走。”
他手搭在门上,随即听到了她的说话声:“宫外传来消息,道臣妾母亲病重。恳请陛下允许臣妾出宫一趟。”
“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脸面来与朕说这番话?你二叔借外戚的身份卖官鬻爵,下面人把证据都送到朕这里了!记住你的身份是皇后,别老惦记着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母家,朕没有因为你二叔的事迁怒于你,已经是对你极其仁慈!”
“臣妾不知二叔为何会做出这等事,陛下若想降罪于他,臣妾不会有半点怨言!可臣妾母亲病危,太医说病况怕是不妙,求陛下答应臣妾出宫去见母亲一面。”她的声音哀哀。
“你母亲身子不会有碍,她也不缺你这一回探望,你安心地待在宫里。你这才听话了几日,又敢来忤逆朕了?”
“陛下也是为人子女,怎能毫无怜悯之心,让我坐视母亲重病,不许我回家见她一面?”
“给朕回来!”少帝重重地咳嗽,“危吟眉!”
“哗啦”一声,谢灼面前的殿门被人拉开,四目相对,危吟眉顿时定住,眼中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身后少帝手撑着桌案,大口大口地喘气:“来人,给朕拦着她!”
她被带回了殿内,谢灼随后跨入门槛。
少帝见到谢灼,一下定在原地,随即笑道:“朕方才与皇后起了一些口角,倒叫七叔见笑了。七叔用过午膳没有?”
谢灼走到书案后取奏折,并未回话,晾了少帝有小半天,才开口道:“未曾。”
“既如此,七叔便留下一同用膳吧,午膳已经备好了。”
他抬起眼帘,朝少帝看了一眼。
少帝手抵着唇咳嗽一声。叶婕妤走出来道:“摄政王归京这么久,还未曾与陛下好好聚在一桌用膳叙旧,眼下外头还下着雪,殿下回去也不方便,不如就留下一同用膳吧。”
谢灼身后的侍卫正要拒绝,谢灼合上奏折,轻声道:“那孤便留下吧。”
少帝的肩膀放松下来,似如释重负一般,瞥了危吟眉一眼,“皇后也到朕身边来坐吧。”
危吟眉手贴在腹上,恭敬道:“喏。”
四人围坐在一张桌边用膳,席间气氛冷淡尴尬,少帝几番示好,谢灼并不回应。
气氛低落下去,少帝侧过脸与叶婕妤交谈起来。
谢灼专心用膳,但觉一道目光时不时朝他瞥来,他抬起头捉住那道视线,视线的主人立马垂下目光。
她素手握着玉箸,假意用膳。
谢灼看着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引得了少帝与叶婕妤齐齐看来。
少帝道:“七叔怎么了?”
谢灼低头用膳:“无事。”
叶婕妤用筷子往少帝碗中夹菜,“陛下莫生气了,姐姐出言顶撞陛下确实是她不是,可姐姐也是思母心切,陛下也当看在太后娘娘的份上原谅姐姐吧……”
“啪”的一声,谢启将筷子轻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