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眉眉,很快了,等时机再成熟一些,我们就回京去。”
危吟眉道:“好。”
这一年的十一月末,天子送达燕王府一封密信,被燕王给完好地送了回去。
十二月中,天子再次传召燕王,朝中有传言四起,议论纷纷,而燕王依旧不接旨,人皆知这一对父子裂痕极深。
来年初春,燕王掌管上谷郡,整顿军心,清理谋逆余党,收复魏王领地。
四月,大军向北发起进攻,燕王坐镇后方,指挥前线。
六月,军队仍然北上,攻破北疆城池,一路收复昔日失地。
七月,天子又送来一封密信到燕王府。
谢灼坐在窗下,将京城中送来的信打开,信上所写内容与数月前送来的那一封无甚差别
天子再次请谢灼归京。
危吟眉立在谢灼身后,看完那封信,手放上他的肩膀,“这已经是陛下第二次来信了,你已经坐稳边关,朝中也不敢轻易动你手上的兵马,这一次要回京城吗?”
这半年来,谢灼军功日渐煊赫,威望日渐提升,羽翼已经丰满,根基向四方渗透,早就不再是初来北地那没有半点势力、任人欺负的年轻藩王。
阳光照落,勾勒出男人一张精致的侧颜。谢灼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面上带着笑意,“还得再等等,不过快了。”
坐在谢灼膝盖上的阿忱,朝谢灼伸出双臂,“阿爹,抱抱”
危吟眉柔声道:“你阿爹在看信呢,等会抱你。”
阿忱转动澄澈明亮的眼珠,学着危吟眉说话:“看信。”
危吟眉笑道:“是信。你皇爷爷写来的信。”
阿忱嘟嘟嘴,拍拍小手,奶声奶气:“皇爷爷。”
小团子在谢灼怀里爬上爬下,探出小短腿爬上桌子,又伸出小爪子去抓谢灼手里的信,谢灼一下将信抽出举高,另一只手打了打儿子的屁股,阿忱脸蛋涨红,扭头看他,似乎不满阿爹的行为。
危吟眉看着儿子神色委屈,忍不住掩唇轻笑。
谢灼再次拍了阿忱屁股一下。
阿忱扭捏地望着谢灼,可惜他除了让人抱就不会说其他的话,望着谢灼半晌,也憋不出来一句,最后只能向危吟眉投去求救的眼神:“娘,抱我”
危吟眉笑着将儿子从他膝盖上抱起,谢灼这时还不忘拍拍他小脑袋,“黏人精,就知道黏人。”
阿忱学以致用,对着谢灼道:“黏人精。”
谢灼挑眉道:“学你爹说话是吧?”
阿忱仰起头:“学你爹说话是吧?”
危吟眉简直笑得直不起腰,阿忱虽口齿不清、说话含含糊糊,但说话时语气与神情都和谢灼如出一辙。
谢灼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你个小傻瓜。”
阿忱被捏得脸蛋通红,眯起了眼,乐呵呵直笑:“小傻花。”
危吟眉用掌心揉了揉儿子脸蛋,看谢灼一眼:“别欺负他了。”
谢灼看妻子如此护短,连连应下:“是,是。”
八月底的时候,谢灼又一次去了前线,这一仗打得极为艰难,最后以燕军攻破胡虏城池告终,当燕军踏破王庭时,敌军作鸟兽散,北汗国数名长官被俘虏,燕军的名号至此震彻北地,如雷贯耳乃至传遍了西境。
燕军回来时,上谷郡城门大开,百姓夹道高呼:“燕王英武!”
谢灼回来后危吟眉帮他上药,看到他身上的伤口,眼中泛酸落了泪。
谢灼握着她的手说道:“无事的,眉眉。”
危吟眉一阵心疼,如今北地已经被谢灼收入囊中,就算他们不回京城,也无人再敢欺凌到他们头上,她总是劝他慢一点,不用那样着急回去,可他总表现得格外急切,他望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不敢去想若自己不在他身边,无人叮嘱他小心,他心中无所挂念又该把自己弄成如何一个样子?
她还记得初来北地时,谢灼每到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坐在床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