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郑从俭在园子?里吃饭。
也好?,当着他宝贝媳妇儿的面,讲一讲他是怎么欺侮人的,让赵木槿看看
他什么货色。
路上郑云州给林西月打电话,打了两遍都不通。
第三遍打已经是忙音,林西月把他电话挂了。
他握着手机,疲乏地靠在座椅上,大力摁了摁眉心。
几秒后,郑云州长叹了一口气,摁亮了屏幕,一个字一个字输入对话框:「小西,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你很应该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平安到家?了。事情我会解决的,不要胡思乱想,好?吗?我们不会分?手,结婚也不需要经过谁同意,重要的只有?你的态度。」
郑云州不喜欢聊微信,不管是谁,凡是不能?用好?或不行解决的,都是一条语音就过去了。
这是他生平编辑过的,最长,最诚恳的一篇道歉小作文。
他在园门?口下车,进?门?后,解了西服扣子?,甩着手大步流星地往前。
和宋伯迎头碰上时,像阵风一样过去,险些把老人家?带倒。
宋伯赶紧扶了扶怀里的香炉,交到佣人手里:“拿好?,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上一次看见大少爷铁青着脸色进?来,还是魏家?出事的时候。
郑云州快步上了阁楼,前厅一个人也没有?,墙根旁立着的四架红酸枝木多宝格,暗红木纹好?似凉掉的老茶汤般浓酽,隔断里整齐摆着钧窑的月白胆瓶,一缕沉水香从铜胎珐琅炉里飘出来,熏得他头昏脑涨。
他沉下一口气,连人也懒得叫了,抬腿就踹翻了面前的圆桌,整套的茶具摔在地上,哐当几声后,发出一道实木落地的巨响。
赵木槿在里面听着,吓了一跳。
她看了眼郑从俭:“我就说了,惹着我儿子?,没你的好?,你自己出去收拾。”
“我还怕他?”郑从俭丢下茶杯,起身出去。
他伸手掀了竹帘子?,神?色冷肃地骂:“你还懂点礼数吗?进?了门?也不叫大人,就只管砸东西。”
郑云州咻咻地喘着气,对骂道:“原来你还知道这些,林西月还没过你的门?,你就先让她领导去为?难她,这又是哪一国的礼数!”
郑从俭把手负在身后,缓步走到沙发边:“又是林西月,你眼睛里除了林西月,还有?第二?个人吗?”
“真是让人费解,你都知道我眼里没别人了,头两年也答应了我,说婚事由我自己做主,我真做主了,你又要搞这些名堂!”郑云州的骂声充斥整座阁楼,就连他爸面前的茶几也给掀了,“那?到底是见不得我好?过,就要给我找点罪受,还是我一天?不和你叫板,你就不舒服?”
“云州!”赵木槿紧跟着出来,“怎么跟爸爸说话的?你再生气,也先听听他的理由。”
郑云州的手搭在胯上,气道:“他能?有?什么理由?不就是长了双势利眼!”
郑从俭指着他:“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逆子?!”
“得了吧你,少在这里摆父亲的架子?!”郑云州大力挥了挥手,“你养我什么了?我十岁之前见过你几面?我哪件事不是我爷爷尽心管着?养我的人早就睡进?八宝山了!他的遗像现在还供人瞻仰呢!”
郑从俭被他怼得无话可回。
他闭了闭眼,手紧紧地摁在胸口上,喘了几口大气。
赵木槿忙扶他坐下了:“你先别急,躺一躺,我来和儿子?说。”
“说!”郑云州火气撒得差不多了,摸过一支烟,走到窗边,偏头点燃了抽上,“我就在这儿听你们说,为?什么当初商量得好?好?的,说你们也满意林西月,到现在又变了卦!还让刘勤去和她谈。”
郑从俭没力气了,低切地说:“我不让刘勤去,我把她叫到这里来,站在我家?的屋檐下听训话,你认为?这样更合适?”
“她凭什么要听你的?连我都不舍得大声和她说话,你还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