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剃完须, 系着衬衫扣子?出来。
林西月绑好头发,从外面拿了条深蓝暗纹领带, 踮起脚往他脖子?上套:“这次去西北, 要待多久啊?”
“五六天就回来了。”郑云州拧松了一下?, “就我这样?子?,能离得开你?几天啊?”
林西月嗔了他一眼:“一起床就开始没?正形, 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云州垂眸看她:“什么时候说实话也叫不正经了?”
“懒得和你?理论。”林西月指了指窗子?外面, “快点出门吧, 你?秘书都在楼下?等着了。”
郑云州拨了下?她的耳垂:
“最?近你?工作不多, 下?了班别老待在家里,出去锻炼锻炼。”
林西月点头:“知道了, 我不是在您的点拨之下?,开始打网球了吗?”
“哦,对了, 还有件事。”郑云州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封请帖,“青如在办画展,我没?空去给?她捧场了,你?周六去一趟,看中?了什么就买。”
林西月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放在旁边:“好,我替你?去。”
郑云州又?把脸低下?来,点了点自己?:“亲我一下?。”
林西月知道他不好对付,捧着他的脸,左左右右各亲了一遍。
“好了吗?你?能走?了吗?”她问。
郑云州满意地直起身:“能。”
走?到门口,他又?再啰嗦了一遍:“按时吃饭,早点休息。”
“晓得啦。”林西月大声回他。
郑云州走?后,她也赶紧去衣柜里取外套。
今天上午,京大法学院举办国?际法年度学术会议。
通知一早发到了东远,林西月本来让部门里的杨兆去,这个小伙子?脑子?活络,记事牢,但他前天被临时抽调到其他部门。
年末例行审计,稽核审计部缺人,得知杨兆去年刚考下?注会,石主任跟林西月商量,把人给?要走?了。
其他人手上又?都有工作,林西月只好自己?来。
她温了杯牛奶,咽下?干巴巴的吐司后,仰头缓缓吞进喉咙里。
林西月往她那?只黑金Birkin30里塞了个笔记本,提上就出门了。
她打车到京大门口,跟着来参会的队伍一起往里走?。
京里单位多,大家常坐在一起开会也不认识,俱是行色匆匆,各走?各的。
到了会议厅里,林西月把外套脱下?来,折在手臂上。
她走?到中?间几排,眼睛一路看过去,搜寻东远的铭牌。
“林主任。”一个穿着端庄清雅,像是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叫了她一声,“来开会啊?”
林西月认出了她,是沈宗良的爱人钟且惠。
她浅浅地笑开了:“是啊,钟小姐也是吗?”
钟且惠笑了下?,把手上的会议手册发给?她:“不是,今天我导师主持会议,我来帮忙的。你?呀,叫我且惠就好了。”
“你?是高院长的学生?啊?好厉害,他几年都不招博士了,很难考吧?”林西月夸赞式地问了一句。
她们前段时间见过一次,在翁山的园子?里。
郑云州得了几篓螃蟹,从南边调了厨子?来料理,宴请他那?几个哥们儿。
当时沈宗良来得晚,手里牵着他刚结婚的太太。
林西月看她第一眼,只觉扑面而来的毓秀,她步子?轻盈,走?在沈宗良的身边,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看向他的眼神里,饱含热烈的爱慕与真挚。
虽然?结了婚,但夫妻俩相处时,仍流动一股脉脉温情,眼中?仿佛只看得见彼此,与外人天然?有一道屏障。
在这之后,郑云州于闲谈时告诉她,说钟且惠在少女时期也是经了风霜的,吃了好大一番家道中?落的苦头。
林西月还感慨,看起来真的不像。
她以为钟且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