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没心力应付他了,由着他上了车。
前几天刚下了冻雨,车轮碾在霜白的乡间小路上,远处湖面漂浮着雾气,几茎枯荷斜插在水里,旁边一株老柳褪色成素描轮廓,枝桠间的鸦巢就快掉下来。
郑云州坐在车上,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却南辕北辙的,想起刚过去的那个夏天,林西月陪他在翁山消暑时的情形。
那会儿天热,满池子的莲花都开了,湖水泛来的潮气里,都夹着几缕清新荷香。
暗下来的天色里,林西月就躺在窗边的长榻上,看书看得睡过去了。
中午才胡闹过,她的鬓发还是散着的,歪着头,眉头舒展。
郑云州也躺上去,把她抱进怀里,掌心慢慢地摩挲她的后背,像赏一柄玉如意。
他抬起她的脸来吻,吻她轻薄的眼皮,吻她玉立的鼻子,吻她甜润的嘴唇,哪儿哪儿都吻不?够似的,吻到自己起兴得厉害,前端已?经有閖丝溢出来,蜿蜒地蹭在她身上。
林西月在这?时醒过来。
她睡眼惺忪,声音绵软:“郑云州,你?总在吻我。”
“嗯,看你?睡得太漂亮,忍不?住了。”他吮着她的唇瓣,模糊地说。
林西月伸手去找他的,姿势别扭地质问:“那为什么总不?进来?我好濕了。”
被?她握住时,郑云州怔了怔,心脏一阵发紧,吻她时加重了力道?:“可以?吗?我怕你?不?舒服,中午才......”
“可以?。”林西月张开唇,含住他的舌头,也堵住了他的后话。
郑云州扶着她的腰,只往下压了一点,就听见她呜咽了声。
林西月的头难耐地蹭向他,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都完整,只是有些歪扭了,在这?张窄小的榻上拼死相抵,直勾勾地盯着彼此看,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情意。
那天氛围太浓,兴致也格外?地高,连郑云州都被?她绞得哼出声来,喉结滚了又滚。
而林西月咬着他的手背,把榻面弄得一塌糊涂,淋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自己都这?样了,还紧紧地抱着他央求:“别出来,再?等一下。”
“怎么了?”郑云州理了理她的头发,手挨上她的脸。
林西月在他手心里摇头,泪汪汪地看着他:“没有,太枢副了。”
郑云州又去吻她:“现在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是越来越爱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林西月带着浓重的鼻音,柔声说。
郑云州的心软成一滩泥胚,一再?地箍紧了她,把她死命地往里摁,不?停地吻着她的耳廓,“我才是,我才是。”
现在想起自己说的这?两句话,郑云州忍不?住从鼻腔里嗤出一声。
不?知道?当时林西月在想什么?
她一定也在心里笑?“姓郑的真傻,我一句假话就哄出了他的真心,他也太好骗了,看这?个男人犯贱真有意思?。”
郑云州偏过头,目光寒戾地攥紧了拳。
原来那些为数不?多的瞬间,那些他以?为自己快要走进她心里的瞬间,都只是个一厢情愿的误会。
林西月从来没有打消过要离开他的念头。
她温情款款,用一句句在白糖里蘸过的话织成了柔软细密的网,哄着他钻进去,现在时机到了,她收束起袋口,远走高飞,留下他永远地网在了里面,挣都挣不?开。
这?是她的报复。
郑云州想,她在报复他,报复他趁着她弟弟病重的时候来威逼,报复他言而无信,说了放她走又不?肯。
“郑总,到了。”袁褚出声提醒。
郑云州回过神,在一栋破败的宅子前下了车。
它坐落在村落的深处,背靠一片竹林,是很典型的明清式两进宅院,但因为久无人居,疯长的藤蔓和野草几乎吞没了它,连门楹上都布满了厚重的青苔,六角窗棂里卡着褪色的窗花剪纸,在风里被?吹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