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言又问:“老郑,你在茶楼这些天住够了?吧?”
“住够了?,今天就回去。”郑云州说。
不回去也挺不住了,想得难受。
周覆好奇地问:“那我请教一下,这场冷战是你赢了?还是她赢了??”
郑云州哼的一声,往后靠了?靠:“赢?我拿什么赢她啊?人根本不和你吵,也不管你回不回来!我死了?她都不知道。”
唐纳言说:“那还是知道的,全国人民都看新?闻,集团也会发讣告。”
“你缺德吗?”郑云州挑起眉毛来问。
周覆哦哟了?下,学着他太太说了?句江城话:“小姑娘老结棍额。”
“什么意思?”
“说她厉害。”
到金浦街时?,房子?里一个人影也不见。
郑云州开了?灯,站在地毯上打量着四周,墨绿丝绒沙发上堆着苏绣靠垫,后面放了?一架湘妃竹屏风,暖黄的光晕从藤编灯罩里泄出来,茶几上一套甜白釉茶具,三两册老旧的线装书斜摆在景泰蓝香炉边,炉灰里埋了?半截没燃尽的残香。
早就没有过去的影子?了?。
这里变得越来越像个藏娇的金屋,连气?味都甜津津的,像炉子?上咕嘟冒热气?的雪梨汤。
郑云州环视了?一圈,他用手上的权势高筑起?一座足以关住她的金丝笼,但?最终被锁在里面挣脱不得的人,仿佛变成?了?他。
林西月是九点多到家的。
她一进?门,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坐在沙发上。
郑云州又自己来了??
还好她没答应在弟弟那里住。
林西月换了?鞋,走过去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语气?还是那么温柔,轻微喘动的气?息里,一点恰到好处的雀跃。
好像这半个月他只是去了?出差,现在回来了?,她很高兴,不回来,她也可以继续过下去,过满两年走人。
郑云州皱眉,怎么弄了?这么个祖宗回来?
他嗯了?声,拿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沙发:“坐那儿,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这么郑重?。”林西月心?里的预感不是很好,脸上的笑僵了?两秒。
郑云州手心?里掐着一支烟,被他不断地搓来搓去,露出褐黄色的烟丝来。
他慢慢地张口:“林西月,你知道我这阵子?干什么去了??”
林西月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身体习惯性地倾向他:“应该是很忙吧。”
“很忙是一方面。”郑云州看着她脸上柔美的弧线,声音很轻,“我在躲你,你没有发现吗?”
林西月低了?低头:“你躲......躲我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郑云州抬了?抬唇,自嘲地笑道:“你是不会吃了?我,但?你比谁都要更有手段,你都把我弄成?这样了?。”
她已经猜到他后面的话了?。
林西月因此心?跳加速,指尖在灯光下微微抖着,像瑟瑟在冷风中的枯叶。
她仰起?脸笑:“我把你弄成?哪样了??”
再借着灯细细看他,确实添了?几分憔悴,下巴上一圈细小
的胡茬,脸色比前?一阵苍白,嘴唇也没那么红润了?,像大病了?一场。
郑云州说:“看不见你就茶饭不思,连工作?也没心?思,夜里不搂着你就睡不着,一想到你把我当上司看,气?得牙根痒痒,但?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是狗一样自己钻回来,大概就是这样。”
林西月听见这么说,眼尾一酸。
“怎么那么形容自己?”她强忍着,挤出一个笑,“听起?来像喜欢上我了?。”
“喜欢不太恰当,是爱。”郑云州靠在沙发上,一双腿闲散地交叠着,脊背却挺到了?最直,眼中雨打浮萍般的破碎飘摇,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爱你,林西月。”
她不知道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