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纸鸢的话,看到摊放在她掌心的瓷瓶,沈青梨也有些怔愣,“你说,太子给我送了药?”

纸鸢点头,沈青梨拿起瓷瓶打开,凑到鼻尖轻嗅,果然是治疗风寒发热的好药。

所以,昨晚是她误会萧玦了,对方不是来为难她的,而是专程给她送药?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萧玦那张清绝孤傲的脸,沈青梨又猛地在心中摇了摇头:沈青梨,不要自作多情,这或许只是那位太子殿下偶发善心的施舍罢了。

“纸鸢,将药收起来吧,我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萧玦给的药,沈青梨不太想用,有种受人恩情施舍的感觉。

纸鸢虽微有疑惑,却还是尊重她的意思,把药瓶拿走了。

也就是纸鸢去处理药的时候,屋顶上一道黑影如飞鹰闪过,消失在了天际。

“你是说,她没用本宫送的药?”

东宫中,听到墨云回禀的萧玦,脸上的表情冷然中带着几分躁。

他在笑,可那笑,却比震怒还要可怕,墨云下意识缩紧了脖子。

“或许,是沈家表小姐珍重殿下的赏赐,不舍得用。”

“不舍得?”

萧玦笑意越深,趁的人有种近妖的危险感,但手中握着的琉璃盏,却被他“啪”地一声捏了个粉碎。

墨云慌然跪地,感知到主子怒气的宫人们,也齐刷刷跪了满地。

“好你个沈青梨”

本宫此生,第一次给女人送东西,却被你这么驳面!

“殿下,您受伤了,老奴现在便叫太医来为您处理伤口”

在人人自危,根针可落的东宫大殿,只有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无视萧玦的震怒,看着他被琉璃碎片扎破的手,眼中流露出爱怜的疼惜。

萧玦面上的戾气收敛,转头看向身侧的安姑姑。

“姑姑,本宫无事,一点小伤,无须大动干戈”

萧玦不觉得有什么,安姑姑却轻叹一口气,再度无视他的命令,抬手让跪地的宫人,去将清理伤口的金创药拿来。

“太子殿下是千金之躯,任何一点伤,都不能称之为小伤,这小伤若不妥善处理,一旦感染,便麻烦了”

金创药拿来后,安姑姑拉过萧玦的手,躬身给他上药。

这过程中,即便萧玦面色不虞,却也没有挣脱。

安姑姑是他母后在世前留给他的人,陪伴他长大,为他挡住了诡谲皇宫中多少明枪暗箭,对他的意义,早已如同半个生母。

所以,整个东宫,或者说整个皇宫中,能给萧玦顺毛,让他听话的,只有安姑姑。

“太子殿下这次,又是因何事动怒?”

安姑姑一直都知道,萧玦有头疾,是自先皇后病逝后,他跪拜灵堂三日三夜,伤心欲绝所导致的后遗症,这头疾影响了睡眠,让萧玦的性格,也跟着暴躁起来。

看了不少大夫名医,都束手无策,安姑姑看的心忧,恨不能替他分担,故也充当着替他疏解情绪的角色。

听安姑姑问起,萧玦的脑海中,便不由闪过了罪魁祸首沈青梨的面容。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萧玦冷冷的话出,安姑姑便知他口不对心。

要真是无关紧要的人,萧玦怎么会弄伤自己。

“是个姑娘吧?”

安姑姑盈盈含笑,却蓦然对上萧玦有几分恼怒的凤眸。

“安姑姑,你莫不是以为本宫不会罚你?”

萧玦越说这样的话,安姑姑笑容越明朗。

她自小陪着太子殿下长大,他是羞是恼,她还能看不出来?

不过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开始炸毛了而已。

“即便是太子殿下要责罚,有些话,老奴该说该是要说”

“太子殿下若真有了心仪的姑娘,便要学会待人温柔一些,可别一天到晚冷着张脸,动不动发怒,这样,只会把姑娘吓跑”

萧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