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也是个身份不凡的人,且似乎看不上这些话本,她便拿捏着对方的态度抨击了一番,没料到对方不仅高傲,更是个刻板顽固的玩意儿,根本说不到一块!
场面顿时尴尬了下来,洛棠如坐针垫。
寂静片刻,从过道的狭缝中,她依稀看见对面的纳海楼内走下个小厮朝这处跑来。
心头微动,她匆忙垂下头,又抬手擦拭了一把脸。
纱幔这次垂了个彻底,叫人彻底看不清洛棠是什么表情,可崔绍却看到那放下来的手背上有一抹湿漉漉的泪痕。
崔绍:“……”
“郎君自是更懂道理的,是洛娘僭越了,还请郎君莫要见怪,”
小娘子的声音又复起沙哑,又带着些狼狈与羞恼,
“如此,洛娘还是谢过今日郎君出手相助,先行告退。”
洛棠转身便跑,看得掌柜的哑口无言,偷偷瞥了眼东家,又三缄其口。
他总不能提点东家,您又吓跑了个娘子,怪不得至今还是孤家寡人。
崔绍却是记着那纱幔内的一双泪眼,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说过火了?
洛棠还没跑出书斋,突然被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小厮拦住――
“洛娘子留步!”
对方声音浑厚,一听便是个练家子,洛棠故作了个惊吓,心中却松了口气。
赌对了,果真这边的动静引来霍光注意了,同时也好给身后那位瞧瞧,她可也是有些来头的,须得在他心中不轻不重地印下一笔。
她不露痕迹地勾了勾唇,转头却惶惶不安地朝后退了退:“你是?”
“我家霍小将军在对面楼上已经等您许久了。”那小厮粗声粗气地说道。
崔绍本不爱多管别人的事,可蓦然听到了霍光的名号,神色一顿便朝那边看去,听得那两人已经来回说了几遭。
洛棠的身子微微颤着,声音却佯装坚定:“洛娘谢过霍小将军的好意,可洛娘终是福薄之人,无法轻易离开,还望小将军珍重自身,莫要再做些什么了……”
细细听来,竟又带了哭腔。
她怎么这么容易哭呢,崔绍难免想到。
若是对方再纠缠不休,他便上前帮衬帮衬吧。
幸而那小厮劝说多次无果,最终无法,只好独自离去。
而洛棠抬起头,似是怔怔看了眼对面的纳海楼,最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都没置办,背影伶仃地出了书斋。
崔绍站在店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面。
他认得出,纳海楼下确实停了辆将军府的马车。
她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吗?
而实际上,那边楼上的情况并不多好。
“放肆!你他娘的敢绑老子!放开!放开!有种让死老头子自己来!”
“小将军您别为难小的了,赶紧回去吧,将军听说您把大皇子打了,正气得到处找您呢!”
“我……他赵晟明明说好了不告状的!怎么才两天就告诉死老头子了!”
“小的哪能知道呢,您就快别折腾了,随我们回去吧!”
下人见霍光终于蔫了,终于趁机将人一把拽了回去,叫满楼的人看了个轰轰烈烈的笑话。
坐在隔壁雅间的谢凤池举起茶盏,给自己斟了杯水。
他边听着外面的闹剧,边看着侯府的马车驶离玉山书斋,紧随其后便是将军府的马车从纳海楼离开。
可后面那辆,今日是注定追不上侯府的马车了。
庞荣敲门而入,将手下装作将军府小厮去套话的内容一一呈报上来。
“那几个闹事的也去查了,都是些普通人,盖因和小娘喜恶不同才起了争执,未曾提过别的,崔大人出面后便被吓跑了,所以小娘当不知那小厮是我们的人前去试探的。”
听到崔大人三字,谢凤池摩擦杯沿的手指顿了下,随即恢复如常。
庞荣并未注意,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