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蒋随舟而言,只不过是给沈斯仁致命一击的工具而已。

之后,初夏和他相处的后半年里,蒋随舟心情愉悦的时候越来越多。

因为她已经完全摸透了他的喜好和脾气,知道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会让他高兴。

但与此同时,初夏的每一天,都越来越清醒。

她知道,自己杀死了蒋载兴,蒋家容不下她,所以蒋随舟只能做她一时的庇护伞。他们之间早晚会清算这笔账。

所以她逃了。

‘笃笃’

车窗被敲响。

初夏回神,看见蒋随舟正弯着腰从车窗外看她。

她调整好表情看过去,降下车窗,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你刚刚可是痛失了冠军。”

蒋随舟看上去心情很好,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玩够的话就回去吧,冠军。”

初夏对他眨眼,“我赢了比赛,按照老规矩,是不是可以问你讨个奖励?”

以前初夏和蒋随舟总是比赛,比骑马,比跳伞,一开始初夏不敢,但蒋随舟为了鼓励她,每次都用她想要的东西引诱,只要初夏做到,就会给她奖励。时间长了,他们之间就有了这个不成文的约定。

初夏一开始和他比赛车,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蒋随舟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想要你把我爸爸从盛京时手里弄出来。”

男人眸光一暗,脸上没有意外的神情。

他默了几瞬,然后手撑在车顶,俯身看她,问:“你和盛京时彻底掰了?”

听见蒋随舟把‘彻底’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初夏思考了一下。

彻底吗?

她骗了盛京时,又在他求婚后逃走了,此刻那个男人应该想宰了她吧。

于是初夏点头,装可怜道:“我只有你了,蒋随舟。”

此刻,蒋随舟即便知道她是装的,也不可控的心跳微乱。

但他面上仅云淡风轻的一笑,说:“他当初把你爸捞出来,办的是保外就医,我可以把你爸接出来,但治标不治本。因为只要盛京时想,捅到蒋家人那去,你爸就会随时再进去。”

初夏闻言垂眸,“我知道,但我怕他眼下就会迁怒我爸,让他受罪。”

蒋随舟‘嘶’了一声,狐疑地盯着她,问:“你到底干什么了?”

初夏眼睫颤了几下,没回答,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问:“你不帮我,该不会是做不到吧?”

蒋随舟气笑了。

他哪次没帮她?还给他来激将法。

蒋随舟屈指弹了她额头一下,说:“跟我空手套白狼?我可以帮你,但我提出的条件,你必须做到。”

条件就是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毕竟小鸟散养太久了,会变得不恋家的。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第二天,日光刚刚穿透云层打下来,加了一夜班的秘书就脸色凝重的大步进入龙湾别墅。

刚一进门,就被一地狼藉吓了一跳。

不知道还以为屋内遭贼了,不仅桌椅板凳全倒在地上,原本好好挂在墙上的画也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上面还有大片的红酒渍,和剪刀刮烂的痕迹。

秘书走近才认出,那是前不久他帮盛总从黎小姐那儿买回来的画。

“盛总,找到了。”

盛京时衬衣领口敞着,颓废地靠坐在沙发上。

“她在哪。”原本低沉的声音变得嘶哑。

秘书顿时低头,吞咽了一下,才说:“华庭路5号....蒋书记的大公子,蒋随舟的私宅....”

许久,秘书没听见前方传来声音,他刚想大着胆子抬头看一眼,只听‘哐’一声,面前的茶几被盛京时砸烂了!

“盛总!您的手!”

与此同时,华庭路5号。

蒋随舟下楼时,看见初夏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顿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