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吞吐吐半天,问道:“你是打算为了豆芽和他在一起吗?”

初夏一愣,在脑内捋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娄帆和沈斯仁一样,都以为孩子是蒋随舟的,而蒋随舟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并且一直以来也没问过她孩子是谁的;现在盛京时又非说孩子是他的,然而她自己感觉孩子应该是沈斯仁的,but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初夏扶额,本着别让事情更复杂的原则,对娄帆说:“豆芽不是蒋随舟的,你别瞎操心了。”

娄帆诧异的脱口而出:“那是谁的?”

但他问完就后悔了,因为跑不了是另外两个男人的。

他脸有点黑,沉默了一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夏夏,我明天来接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初夏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问了,摸了摸威廉的脑袋,就坐上了蒋随舟派来的车。

蒋随舟这几天因为沈甚远的事变得很忙,初夏到时,只有爸爸在家。

父女俩吃了晚饭,又一起散了步,在庭院里的时候初夏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赶紧把黎初七叫回室内了。

华庭路的房子偏欧式,蒋随舟又是个品味很挑剔的人,他家的风格简直像欧洲贵族住的宫廷一样。

初夏叫人点燃了壁炉,才觉得身上暖起来,于是和爸爸依偎在一起,听爸爸给她念故事书。

壁炉燃烧的声音在初冬的夜晚极为催眠。

蒋随舟回来时就看见一大一小睡在地毯上,东倒西歪。

他脱了大衣,先把自己身上的寒凉都驱散了,才去抱初夏。

可刚一摸到她,蒋随舟的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他抬手贴上初夏的额头,滚烫的体温立刻传递到手背的皮肤上。

“给陈医生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蒋随舟吩咐完佣人直接抱着初夏上楼,也忘了黎初七了。

他把人放在他自己房间的床上,用酒精兑水拧湿毛巾,刚走出洗手间想起她怀孕,不知道能不能沾酒精,然后又进去重新拧了温水毛巾,坐在床前给她擦降温的部位,熟练到像刻在基因里。

因为两人最开始的相处,就是从退烧引起的。

蒋随舟还记得,那一年,他也是这样站在她的床前,因为这个倔强的女孩不肯吃药,所以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她退烧。

他这辈子没伺候过谁,一开始动作还很生疏,上网搜了方法跟着照做。

其实一开始是没耐心的,但他得知初夏当时吃了一瓶安眠药,因为洗了胃吃不了东西后,就觉得不能就让人这么死了吧,毕竟他还没弄沈斯仁呢。

而沉没成本就是这样开始的,从一勺粥、一片药、一条毛巾....到一再拖延对沈斯仁的报复、一遍遍说服自己这只是利用、一颗心再也不受控制的因为她而起伏.....

直到此刻,蒋随舟只希望这病转移到他身上。

初夏感觉眼眶烧的疼,喉咙也像被刀片割,迷迷糊糊间看见蒋随舟正坐在床边看自己。

他温柔的拨开她额角的发,一遍遍吻上她的眼,然后顺着她的鼻梁、鼻尖,要到嘴巴时,初夏软绵绵的抬手挡住他。

“会传染....”

她现在觉得应该是白天客流量太大,不知道被哪个携带者传染流感了,不然不可能烧上来这么快。

“你知道你现在的声音像唐老鸭吗?”

蒋随舟逗她,握住她滚烫的手亲了亲,又俯身凑近了一分。

“而且已经晚了,刚刚就亲过了。”

他说完亲了上去,轻轻的一吻,像是安慰。

初夏忍着嗓子的疼痛说:“可能是流感....真的会传染....”

“那这就是我交的投名状。”

蒋随舟摸摸她的头,让她别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