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

他下意识想要去碰他的发。

可顿在半空，不敢往前。

喻眠眨了好几下眼睛。

昨晚涣散潮湿的瞳孔，这才聚焦了几分。

裴执生心脏痛得厉害，他闭上眼，不忍再看，几乎可以想象到接下来耳边会炸响什么样的尖叫，却不料

“阿生？”

少年的嗓音又轻又哑。

纤细的手指，缓缓轻抚过他深邃清冷的眉骨，湿红的唇瓣凑得很近，甚至都可以嗅到那软香热气：“你怎么看起来，像是在难过。”

裴执生怔然。

心里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不可置信的想法。

“你难过是因为”

少年顿了顿，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喉结，“现在补上了，早安吻。”

喻眠想要起来，找手机看看几点钟。

却猝不及防地被禁锢起来。

“为什么。”裴执生的声音很近，也很哑，似乎压抑着什么崩溃：“眠眠……你不生气么。”

他在他被药时。

又跟他有了这种事情。

明明，不是最讨厌么……

“我应该生气吗。”喻眠杏眸含笑，纤细的手臂环上他脖颈。

少年腰肢纤细得要命。

裴执生怕他摔倒，紧忙揽住。

“阿生。”少年的身子娇小饱满，窝着他怀里，凑近他耳边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之前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吗”

裴执生的心陡然间悬起来了。

可又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恐惧。

脑海里闪过几句话，不要说出口……

“我喜欢你很久了。”

嗡

裴执生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错位。

嗓子像是被堵住，酸涩得让他几乎难以说话，黑眸都染上血色。

“眠眠……我是个变态。”

明明曾经。

这是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掩盖的事实。

可是此刻他多希望他，头也不回地跑掉。

“你才不是变态，”少年的嗓音软软的，混着爱意，却将他心脏捅穿了，“你是我的阿生。”

钻心刺骨般的疼意涌来。

“而且，你也没有嫌弃我。”他握着他的骨感的手，放在柔软的脸颊处，轻轻蹭着。

这是一个依赖的姿态。

可裴执生只觉得心脏的位置。

血肉模糊了一片，一抽一抽的疼。

“阿生，”少年无知无觉，软声道：“我们在一起吧。”

男生僵了好一会。

喻眠才从他口中听到了一句喑哑的“好”。

……

等他们回到学校收拾东西时。

路过那间器材室。

裴执生看见少年单薄的身子颤了颤，攥着他的衣袖，指骨泛白。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恐惧。

那件事，对于喻眠而言，永远也不可饶恕。

不可以让眠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