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说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呢？

张婉莺看着邵英平着急的样?子, 她开口：“带……走……”

嘶哑至极的声音。

“他被?带走了？被?谁？”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华雨生醒了过来，邵英平听到动静, 下意识将张婉莺护在身?后。

然后他看着华雨生睁开了眼, 很慢、很慢地?眨着眼睛，像是呆滞了一般, 然后一点点从地?上?爬起, 目光落在邵英平身?上?。

“……”良久, 他出声，“英平哥，怎么是你？你从国外回来了？”

邵英平愣住了, 是黑舌童子在骗人，还是……等等，婉莺刚刚那话难道是说，黑舌童子把梁秋山带走了？那现在这个?华雨生，难道是真正的华雨生？

邵英平皱了下眉，开口：“华雨生，三年?前你骗婉莺嫁给你的事，给我一个?解释。”

华雨生怔了一下，眼角流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哭着趴在地?上?，“我对不起婉莺，我护不住她，我简直是废物！”

“我早该想到的，母亲怎么会同意我娶一个?歌女?，怎么会呢？我以为只要我苦苦相求，她就会同意，没想到……没想到……”

华雨生怔了怔，然后猛地?朝邵英平爬了过来，他扯住邵英平的裤脚道：“英平哥！快杀了我！如果现在不杀我，那东西?会回来的！”

他惊恐异常，“好恶心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一开始我还能压制它，可后来……后来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邵英平抿唇，“你是故意骗婉莺嫁给你的，是吗？”

“……是。”华雨生瑟缩着，“我好喜欢她……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好喜欢，我还以为我能让她做上?华府的少夫人……我还以为她能跟着我享福的，再也不用去卖唱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英平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杀婉莺……”

“够了。”邵英平皱眉，看样?子，华雨生的的确确不知道黑舌童子那些事。

他现在得去找梁秋山的下落了，没时间再听华雨生的忏悔，他转过身?，发现张婉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黑舌童子的佛像在中院，总之他先过去。

邵英平离开之后，华雨生还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他心爱的姑娘死了，他连哭都来不及，就被?那邪物占了身?子。

婉莺……婉莺……

有什么，柔软的，像是绸缎，搔了搔华雨生的手背。

他抬起头?，看见了张婉莺的脸，她和?他印象中的一样?美，正在对他笑着。

“……婉莺？”华雨生怔住，“你、你还活着？”

“我当然是已经死了，华雨生。”张婉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是真心爱我，是吗？”

“是、是啊！”华雨生点头?，“我是真的爱你，婉莺，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

“当然，我当然可以原谅你。”张婉莺笑，她对着华雨生招手，“只要你把脑袋伸过来，听我说句话，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好，好。”华雨生满口答应，然后附耳过去，他在仔细地?听，婉莺到底想跟他说什么话。

就在此时，柔悦婉转的女?声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度嘶哑难听的声音：“你……去死…吧……”

华雨生一惊，转过脸便看到刚刚张婉莺姣美的面容变成?了一张森然的鬼脸，散发着诡异的乌青与?血腥气，阴仄仄盯着他看。

“啊啊啊！！！”华雨生连忙后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脖子像是被?拴住了，他像是从一个?台子上?一脚踏空，然后猛地?坠了下去。

绳索割在喉咙上?，剧痛让华雨生拼命挣扎着，他说不出话来，一边用力扯着自己脖子上的绳子，一边用力蹬腿。

张婉莺看着这一幕，发出愉悦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