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端着茶水回到殿中时,崔涟玉正坐在?榻边矮凳上与宋落疏说话。得知宋落疏醒了,她立刻从宝雀宫跑了过来。
晏朝安静地站在?一旁,待宋落疏抬眼看向他时,才双手捧着茶盏递过去。
崔涟玉正在夸张地对宋落疏描述上午她把?宋灵涓怼得哑口无?言的情景,见晏朝进来,她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咳了声,“簌簌,她把?你?的心头肉打了,你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吧?”
宋落疏刚咽下一口茶水,闻言,险些?呛出来。她瞪了崔涟玉一眼,轻嗔:“从哪里学来的词,也不嫌害臊。”
崔涟玉笑嘻嘻地,“反正我可是都替你心疼呢。”
一旁的琼花小心翼翼地插嘴道:“三公主不仅打了霜奴,还诅咒殿下,说殿下命薄,不会醒过来了……”
“我醒着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般嚣张。只会趁人之?危。”
不过眼下宋落疏并没有心思去管宋灵涓的事。方才喝了几口茶,这会儿肚子有些?饿了。她看向琼花,吩咐道:“让小厨房做些?粥送过来。”
“是?。”
宋落疏将一盏热茶全部喝完,把?空了的茶盏递给?晏朝。她倚着软枕,懒散地与崔涟玉说话,“我昏睡这几日,你?一直待在?宫里?岂不是?要憋坏了。”
“还好。小容子带着我在?宫里四处转了转,倒也没那么无?趣。只是?他整日都?跟着我,还说什么是?陛下命令他寸步不离地保护我的安全,我都?快烦死了!”
宋落疏被崔涟玉逗得笑起?来。一想到崔涟玉难得入京,她却接二连三地出事,不能陪她游览京城风景,心里不由有些?愧疚。
不多时,晚月引着秦松玉进了寝殿。
秦松玉今日正在?文琅阁讲学,得了消息,立刻赶到宫中。他朝宋落疏行过礼,直起?身?,将药箱打开?。
“这次多亏了先生。”宋落疏柔声道谢。
晏朝羽睫颤了下。他无?声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垂着眼,藏起?眼底的情绪。
秦松玉闻言,没有接话,而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宋落疏一眼,然后才探上她的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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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他那方子,明明只能起?些?滋补气血的作?用,于公主体内的兽毒,没有半分效用。
可从脉象来看,公主体内的毒,竟已解了大半。
好半晌,秦松玉才移开?手,收起?脉枕。
“殿下能醒来,是?上天福泽庇佑,与臣无?关。臣的药方,最多只能起?些?缓解的效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体内仍有些?余毒,渗入肺腑,无?法根除。”
宋落疏皱眉,“可会对我的身?体有影响?”
“不会危及殿下生命。只是?偶尔会突然发作?,可能会出现眩晕、无?力之?症。严重时,亦可能短暂昏迷。”
宋落疏眉心紧锁。
秦松玉默了片刻,宽慰道:“兽毒罕见,臣也不过是?从古籍中偶然读到,略知皮毛而已。殿下不必忧虑。书中说,这兽毒唯有血莲子可解,至于体内余毒,需每次毒发时寻血莲子来解。但殿下如今醒来,并未依靠什么血莲子,可见书中记载,也有错漏之?处。”
宋落疏想了想,秦松玉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况且这毒何时发作?,本就是?她无?法预料之?事,倒也不必过早担忧。
“我知道了,多谢先生。”
宋落疏谢过秦松玉,让晚月将他好生送出去。
崔涟玉望着秦松玉的背影,想了一会儿,才说:“这毒可真邪门。簌簌别担心,既然能醒来,就肯定没事的!才不用靠那什么血什么莲的!”
晏朝嘴角抽了抽。
他听见宋落疏说:“我不信什么福泽庇佑。定是?先生自谦,没有将功劳揽去。不然,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幸运的事?”
晏朝咬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