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水果然冷了。

“那便换上衣裳罢。”

她说着,再看一眼他颈间的痕迹。

指甲的掐痕,似唇脂吻印。

*

琼花在寝殿门口跪了一刻钟。

见宋落疏回来,她立刻急声请罪:“殿下,是奴婢失言,告知姜公子您去了梨白房中。请殿下责罚!”

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姜尘没有撞见什么不该见到的场景,否则,她当真是罪无可恕了。

宋落疏瞥了她一眼,“罚你闭门思过一日。往后好好管住你的嘴。”

琼花感激涕零地谢了恩。

袖口有些湿了,宋落疏去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榻上抱着如意,抚弄它软乎乎的毛。想了一会儿,她唤来晚月,吩咐:“去库房挑些好东西,送去梨白那儿,说是本宫赏的。越招摇越好。”

晚月不明白宋落疏要做什么,但她规矩地没有多话,领命去办事。

不多时,成箱的金银送到了晏朝房中,引得宫婢侍从驻足,议论纷纷。就连后院的几个马奴也跑过来看热闹。

房间内,庆遇来回踱步,忧心忡忡。他来时便听见几个宫婢议论,说今日宋落疏从晏朝的房中出来,而后便赏了他好些东西。话传了几番,便有人酸溜溜地说晏朝定是凭着一张脸得了殿下的宠幸,所以才得了这么多赏赐。

“梨白,你……”庆遇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你当真和殿下……”

“没有。”晏朝面无表情,坐在床边束发。

他知道庆遇想问什么。

殿下没有宠幸他,只是碰了他几下而已。

晏朝将头发束好,抬起眼,望向桌上的铜镜。颈间的痕迹已经消褪,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眸色恹恹。

庆遇却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那就好,那就好。我劝你,趁着殿下还没……还没那个,你想想法子,快些逃出宫去!”

晏朝不解地看向他。

“逃出宫?”

庆遇点头如捣蒜,两三步跨到晏朝身边,贴着他的耳,低声:“你有所不知,在殿下身边侍奉过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那个叶嵘,你是瞧见了的,毕竟是曾进过内殿的人,也算得过殿下几分欢心。可他犯了错,殿下竟直接命人把他拖回大狱,丝毫不念旧日情分!还有……”

他往门口瞟了几眼,将声音又压低几分,“以前殿下身边有位叫余溪的公子,容貌生的好,也惯会说话哄殿下欢心。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殿下竟然、竟然下令杀了他!”

庆遇说着说着,自个儿都心慌起来。见晏朝仍旧面无表情,他顿时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切道:“你若真在殿下身边侍奉,难免不会出什么错漏。殿下素来薄情,想要你死,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你如今得了这么多银子,正好打点打点,逃出宫去,在外头谋个营生。殿下贪新鲜,过几日,许就把你忘了。”

庆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晏朝听了半晌,只记住六个字。

“殿下素来薄情。”

他想起宋落疏朝他望过来时那双美艳动人的凤眼,弯起眸时,似春天倾泻。

薄情又何妨。

他只要殿下能多看他一眼。

他的命,是殿下给的。

殿下若要他死,他愿意看着她的眼睛,死去。

*

姜府。

姜尘从正堂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青僮跟在他身后,一路惴惴不安,不明白为何公子去见了老爷一趟,出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到了书房门口,姜尘沉声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然后重重关上房门。

青僮吓得哆嗦了一下,他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幽幽叹了口气。公子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每从宫中回来,便性情大变。

正想着,屋内忽地传来一阵瓷盏碎裂的声音。

青僮不敢再久待,连忙退开。

名贵的茶盏四分五裂,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