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琼花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有些不明白为何殿下方才还笑着,转眼间就变了脸。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上前去,对叶嵘传了话。
一刻钟后,叶嵘胆战心惊地进了偏殿。
宋落疏坐在檀木桌旁,正捏着一只小瓷盏把玩。听见脚步声,她抬起眼睛,朝叶嵘看过来。
“白狮子的事是你做的。”
宋落疏的声音很冷,很沉。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叶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做下这桩事起,他便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可是他不得不做。
弟弟送进宫中的信,末尾清晰地写着母亲和妹妹的名字。
丞相府的那位贵公子要他给晏朝一点教训,让晏朝被殿下厌弃,叶嵘思来想去,只有从白狮子身上做手脚。
即使他知道,那是殿下最心爱的一匹马。
“为什么这么做?”宋落疏又问。
叶嵘望着她,眸中浮现出凄惶之色。他摇摇头,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里却已蓄了泪。
宋落疏放下掌心里的瓷盏,声音十分平静,“本宫待你不薄。可你却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该知道,本宫最讨厌被人算计。”
叶嵘哆嗦了一下,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吧。”宋落疏说完,便起身,从他身侧走过,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叶嵘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过来。
殿下是要把他丢回大狱!
想起牢狱里阴冷潮湿的墙壁和那些恶心的老鼠臭虫,叶嵘再也忍不住,嚎啕出声,“殿下,求您……”
宋落疏的裙裳已经消失在廊角。
*
晏朝抱着一口木箱,跟在晚月身后朝前院走去。箱子里装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
转过长廊,迎面撞见两个侍卫正拖着一个嚎啕大哭的男人往外走。他不由放缓了脚步,略略扫了一眼,认出那人竟是叶嵘。
晚月也认出了叶嵘,她将两个侍卫唤住,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几番耳语后,晚月叹了一声,回到晏朝身侧,“原来白狮子的事是他做的。殿下已将他逐出长乐宫,赶回大狱,任他自生自灭。”
晏朝漫不经心地听着,神情寡淡。他并不关心此事是谁做的,只要白狮子找到了,殿下不再生气,他便安心了。至于其他人如何,与他无干。
那间小屋位于前院的东南角,离宋落疏的寝殿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原先是间小库房,后来另建了新的,这里便空置下来。晏朝推门进去,见屋内还算宽敞,四下摆着木桌木椅,陈设虽简单,但所需之物一应俱全。
他把木箱塞进床底,挨着榻边坐下。
背上的伤仍在作痛。
东郦皇室,生长于凶兽之中。常年驯兽,使得晏朝的身体上总是有伤。不过得益于天生的血脉,即便伤口再深,只要用上等的金疮药涂抹,一夜便可痊愈。但眼下他身上只有庆遇所赠的那瓶药膏勉强能用来止痛。
晏朝费力地侧过身,褪下肩上的衣裳,望向床头摆着的铜镜。
一条条可怖的血痕映在镜中。
他皱起眉,从怀里摸出装着药膏的小瓶,用嘴咬开塞子。
忽然,身侧传来一阵异响。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从窗子的缝隙挤进来,稳稳落在晏朝的腿上,尾巴高高翘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打量着这间陌生的屋子。
晏朝皱着眉,拎起如意的颈,把它放到一旁去。如意跳到地上,四处巡视,在每个角落留下它的气味。
他正要继续上药,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宋落疏的声音。
“如意,如意?跑哪儿去了?”
此刻如意正蹬着小腿,抱住一只花瓶试图往里钻。
晏朝无奈,只得拢好衣裳,起身将如意拎出来。他打开门,对院中的少女遥遥行礼:“殿下,如意在这里。”
宋落疏走过来,从晏朝手里接过如意,放在怀里。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