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么早就回京,家中的事可都处理妥当了?”宋落疏不由问道。
秦松玉道:“劳殿下挂心,祖母风寒已愈。臣今日来,是想检查殿下的课业。”
宋落疏自然记得,秦松玉临行前,嘱咐了她细读史论第三卷并抄写三遍,待他回来时检查。可她这些日子贪玩,书是一页未读,更别提抄写了。本想着还有几日时间,谁能想到秦松玉突然回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还未抄完呢,先生过几日再检查罢。”她不自然地转过脸,含糊应着。
秦松玉望着宋落疏的背影,没有说话。他知道宋落疏的课业定然一字未动,他教了她六年,对她,他再了解不过。
他今日来,是有另一桩事。
秦松玉将手探进怀中,取出一只漆金长盒。里面摆着一尊木头雕成的神女像。他的故乡青州以木雕手艺闻名天下,那日他路过铺子,一眼便看中了这尊神女像。
神女衣袂飘飞,脚踏祥云,面容皎皎,怀中抱着一只兔。
老板娘笑着问他可是送给家中夫人的。
他一瞬恍然,原来他已年近三十,早已到了该娶妻的年纪。
他摇摇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送给仰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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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玉正摩挲着盒上细致的纹理,一个宫婢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规矩都忘了,进门便说:“殿下,不好了!白狮子……白狮子丢了!”
“你说什么?”宋落疏蓦地转过身,瞬间将课业之事抛在了脑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丢了?”
宫婢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奴婢也不知,听说是今儿一早便丢了,他们怕您生气,一直没说,苦寻了一天没能找到,眼见瞒不过了,才让奴婢来传话。”
秦松玉听着这话,无声将长盒收回怀中。他知道宋落疏极为珍爱那匹马,旁人连碰一下都不许的。
宋落疏皱着眉听宫婢禀话,心头火气越窜越高。
白狮子脾性暴烈,只有梨白能近它身,这几日也一直由梨白看管照顾。昨日她还夸他乖巧听话,今日他就将她最心爱的马弄丢了!
那是母后花了重金,历时一年才从异域寻回来的宝马,她还记得生辰宴上母后笑着对她说,愿爱女簌簌有此良驹相伴,一生通达,快意平生。
如今,竟被他看丢了。
宋落疏沉着脸,压抑着心头的怒气,对秦松玉道:“先生先回罢。我有些事要处理。”
第016章 第十六章
寝殿外,六名马奴跪了一地。
晚月和琼花远远望见宋落疏回来,立刻快步上前去迎。晚月有心想说些什么,但瞥见宋落疏沉着的脸色,只得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把他们带到正殿。”
宋落疏径自从几个马奴面前走过,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在正殿的八角红檀长桌前坐下,两个宫婢立刻奉上热茶,不多时,晚月便将几名马奴带了过来。
宋落疏抿了一口热茶,将瓷白的茶盏握在掌心慢慢轻转,“白狮子何时丢的、如何丢的,你们一五一十说来。”
话音将落,叶嵘立刻抢着禀话:“殿下,白狮子性烈,这几日都是梨白照看,生人根本靠近不得。奴只昨夜远远瞧过一眼,便回房睡觉了。今早起来,白狮子就不见了!”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附和着叶嵘的话。
宋落疏抬起眼睛看向晏朝,冷声问:“梨白,你有什么话说?”
晏朝垂眸跪着,自始至终未发一言。自发现白狮子丢了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楚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构陷也好,栽赃也罢,毕竟白狮子是殿下亲口吩咐交由他来照看的,如今马丢了,自然是他的过失。
他浓密的羽睫颤了颤,轻声说:“请殿下责罚。”
宋落疏见他竟是直接认错,一字都不解释,顿时火气更盛,“本宫那日将白狮子交与你,特意嘱咐你好生照看,你倒好,将本宫说的话全忘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