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疏绷起唇角,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她?不明白晏朝为何不愿带她?去,是那里有什么?不能让她?看见的东西吗?还是……他在那儿养了别的姑娘?
宋落疏越想越心乱。
晏朝跪在一旁陪她?看书, 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并非不想带宋落疏去千羽司, 他只是想, 等他爬得再高一些, 等他成了千羽司的主人, 到那时再带殿下过去,自己?才不会给殿下丢脸。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 默默无言。
汤圆
夜色渐深,灯烛熄灭, 散出微弱的白烟。宋落疏轻咳了声,坐在床边对晏朝道:“过来?。”
晏朝很听话地走了过去, 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脖颈间的红绳便被用?力?拽住, 他闷哼了声,却乖觉地顺着那股力?道屈膝跪下,不及缓口气, 头便被按了下去。
熟悉的温热。
殿下只有在醉酒和心情不好时,才会让他这样。
晏朝克制着呼吸,熟稔服侍着。
宋落疏被少年?的殷勤伺候得很舒服,渐渐没?那么?生气了。晏朝净过了口,宋落疏便把他拽到床上, 让他俯身?去亲她?。
呼吸交缠间,她?手指碰到晏朝背上结痂的伤口, 粗粝不平,像牡蛎壳里的沙。宋落疏忍不住又开始心疼了,她?想,即便晏朝不想让她?去,她?也会想个法子偷偷过去,亲眼看看晏朝在那里究竟都做些什么?。
*
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初十这日,天总算彻底放了晴。
晏朝照旧早早地出了宫,宋落疏独自用?过早膳,然后在青竹小院见了秦松玉。
“先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她?笑着问。
秦松玉默了默,沉声道:“前段时日臣忙着交接文琅阁的事务,一直不得抽身?。如?今文琅阁已经交由沈公子掌管,臣得了闲,便过来?为公主授最后一课。”
宋落疏怔住。
先生为何要?把文琅阁交给沈公子?
最后一课……又是怎么?回事?
秦松玉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臣父亲年?迈病重,一直想归乡休养,所幸陛下垂怜,准允臣辞官回乡陪伴父亲。臣七日后便要?启程前往青州了。”
“先生……要?走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宋落疏一时难以接受,秦松玉教了她?十几?年?,又是父皇身?边的心腹之臣,怎么?会说走就走?
她?还有好多书没?有学完,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请教先生……
“公主已经长大了,无需事事都依靠臣来?决断。”秦松玉缓声道,“臣相信公主会做得很好。”
这便是秦松玉教给她?的最后一课。
宋落疏眼眶湿热,起身?朝秦松玉深深一拜:“先生教导之恩,此生不敢忘。日后若有机会,我去青州探望先生。”
秦松玉垂眸,从袖中取出一只漆金木匣,递给宋落疏。
匣盖打开,是一尊木头雕成的神女像,上好的木料被擦拭得纤尘不染,每一处细小的缝隙都干干净净。
“青州的木雕手艺最好,公主闲来?无事,拿着把玩吧。”
秦松玉微垂着眼,看着宋落疏把那尊神女像拿在手中,她?纤白的手指抚过神女的面容,抚过那些他一次次用?软帕耐心擦拭过的地方。
这是他此生与她?最亲密的接触。
离开青竹小院时,外头的日光刺眼。秦松玉在石阶下停住脚步,微微眯起眼,宋落疏从屋里跟出来?,叫住了他。
“先生离京前,我还有一事想求先生。”
秦松玉转身?,朝她?看过来?。
宋落疏认真道:“我想请先生,带我去一趟千羽司。”
*
今日的千羽司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因为司中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