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涓被抬回了春芳阁。
丽嫔又惊又怒, 不顾侍女的阻拦,哭着跑到御书房闹了一通。
宋徵皱眉听完,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简直胡闹。
堂堂长?公主为了一个奴隶险些弄断亲妹妹的腿,这样?的事?传出去, 不知道那些朝臣要怎么议论!
他瞥眼哭哭啼啼的丽嫔, 烦躁地吩咐侍卫把她送回春芳阁去。
焕公公弯着腰奉上?茶水, 小心劝道:“陛下别动气, 身子要紧。”
“朕如?何能不生气?”宋徵重重叩了下桌面, “朕为她挑的那几?位公子她见都不肯见, 满心都是那个奴才?,如?今为了他, 竟连姐妹情分都不顾了!”
焕公公委婉道:“此事?说来也是三公主有错在先……长?公主一向懂事?知礼,若不是三公主先伤了那奴才?, 长?公主也不会如?此。”
“那她也不能这样?对她的妹妹,她这是连名?声都不要了!”
焕公公低下了头, 不敢再多?言。他心知宋徵并不是心疼宋灵涓,只是气恼长?公主此举太过?任性妄为, 近日朝中频繁提起立储一事?,这个节骨眼上?长?公主却?做出这样?的事?,必定会落为那些言官的话柄。
“这些年, 是朕太过?纵着她了。”良久,宋徵叹了口气,“传朕口谕,长?公主德行?有失,即日起禁足思过?, 非朕传召,不得踏出长?乐宫一步。”
焕公公吃了一惊, 这么多?年,这还是陛下头一次罚长?公主。他有心想劝两句,最终还是默默闭了嘴,退下去传旨。
*
晏朝闭着眼躺在床上?。满身的伤让他没什么力气,断腿限制了他的自由,他无事?可做,只好?闭眼假寐。
李恩和李德在一旁忙活着,把殿内的几?张桌子擦得一尘不染。
宋落疏让他们过?来伺候晏朝,但晏朝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躺着,偶尔起身喝水时?,那双眸子里的冷淡也写明了不需要他们帮忙。
李恩和李德只好?自己寻点?活计做。
瞧着晏朝似乎睡着了,李恩推推李德的胳膊,又瞅一眼晏朝的方向,小声道:“听说殿下为了他,差点?废了三公主的腿,偏殿那头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呢。”
晏朝眼睫微动。
李德拧干抹布上?的水,啧了声道:“殿下下手可真狠!我听小安子说,三公主被抬出来的时?候人都昏死过?去了,腿上?的血滴了一路……”
“要我说殿下哪里犯得着这样??为着一个奴才?,伤了和三公主的情分不说,还触怒了陛下。”
晏朝眉心轻蹙,睁开了眼。
李恩和李德仍在交头接耳。
“陛下这回可真是生了大气了。”
“可不是?陛下一贯纵着长?公主,这回竟罚了禁足……”
话未说完,李恩眼尖地瞥见珠帘外那道娇红的明艳身影,连忙闭了嘴。
宋落疏走进来,冷眼瞧着他俩:“再让本宫听到你们私底下乱嚼舌根,一人罚五十板子。”
李恩和李德慌忙跪地请罪,哆嗦着道:“殿下饶命,奴才?不敢了。”
宋落疏扬扬下巴,两个小太监立马屁滚尿流地出去了。
晏朝坐起身,苍白?的面颊露在日光下,染上?薄暖的淡金色。
宋落疏眼神柔和下来,朝他走过?去。
晏朝攥着床褥,下意识前倾身体?想离她近一些,“殿下,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只是让宋灵涓吃了点?苦头,没有真的弄断她的腿。”宋落疏漫不经心道。她弯下腰,把那柄短刀收进抽屉里。
【遇你】
“那禁足的事?……”
宋落疏并不怎么在意,“天这样?热,我本就懒得出去走动,正好?歇一歇,陪你养伤。”
晏朝漆眸暗了暗,看来李恩和李德所说的是真的,都是因为他,才?害得殿下被禁